“家师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兖州有过官位,不过人微言轻,后来就辞官修道去了。这几十年走了不少地方。医术也是在那个时候精深的。” 白悦悦听了小会,不耐烦正襟危坐,干脆两条手臂都压在凭几上了。 “没有路引也能到处行动么?” 国朝还是不希望民人到处走,实行的还是秦汉那套,乡人若是看到生人,必须要上报给里正的。 “家师是方外之人,何况有医术傍身,在外行走的时候,也遇上过贵人重病,请家师过去医治的。所以也能得一些方便。” 白悦悦点了点头,满脸的了然,“那曲阳子道长在外面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法真说有的,挑了一件给人治虚病下鬼针,结果被往生之人警告的。 面前的皇后,说是皇后,一国之母。年岁也渐渐的起来了,稚气也在眉眼里逐渐褪去。但是从性情到做派还是一派的孩子气。 皇后的性情算是温和,对宫人黄门们很是和善,宫人黄门做错了事,也是一笑而过。至于动用刑罚,法真到皇后身边的这些时日,没有看到一起。 皇后这里的宫人黄门也明显比别处更显得轻快许多。 比较她曾经看过的许多动则喊打喊杀的贵族,皇后的性情已经算得上十分柔和。 法真言语带上了几分给孩子说故事的耐心和口吻。皇后不爱听佛经,一听就要睡觉。但是对这些神鬼志怪却很喜欢。 “我要是哪日出宫去了,那我不想做没头发的比丘尼,就去做女冠。” 这话听得法真发笑,她是不会把皇后这话当真的。皇后虽然是皇后,但是年纪不大,这个年岁的少女有那么些许的不合实际的想法也是平常。 “如今殿下先把身体养好,殿下的体寒是年幼的时候积累下来的,积少成多。若不仔细调养,恐怕损伤就大了。” 白悦悦听了,心领法真的这一片好意。 这时候外面来了一个黄门,替天子传话。 白悦悦听了黄门的来意,还没等黄门把要传的话说出来,就抬手制止了他。 “既然有话说,他自己来就好了,又不是隔着几里路。陛下抬抬腿的功夫,就能见面了。何必还叫人在其中传话。何况福德殿陛下又不是没有来过。” 这话当即就送到了元茂的跟前,元茂手里的笔一顿,当即在黄麻纸上留下了个豆大的墨点。 他皱着眉头看纸张上的墨点,“皇后知道了?” 中常侍在一旁道,“应该没有,若是殿下知道了,恐怕不会这么平静。” 元茂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他知道中常侍说的对。 “其实……臣觉得,陛下和殿下见一见也好。如今殿下正在养病,不能出殿。陛下去渐渐也无妨。” 有话说开了就好,夫妻见见面说说话,除非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要不然基本上也能水暖冰融。 元茂却没有顺着中常侍的话去做,“待会吧。朕这里还有事,实在没有空闲和她掰扯。” 中常侍见状弯了弯腰,“另外,高阳王妃想要求见皇后。” 高阳王妃是皇后堂姊,也是女侍中。她求见是理所应当。 元茂想起了王徽,皇后称病不出,就已经有人想要在其中调拨离间,促成废后。即使他把王徽提了出来,做了那只杀鸡儆猴的鸡。但既然有一个王徽已经跳了出来,那么和他一个想法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让她来见皇后吧。和家里的姊妹们说话也好。” 元茂道。 见了之后,外面关于皇后将要被废的传闻也能不攻自破。 惠宁满揣着不安进宫。外面关于皇后的传闻都要闹翻天了。还有人上了她家的门来打听。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