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终于有了暖意。 天子大婚,有三日的休息。三日过后,朝会等恢复如常。 朝会之后,天子在永安殿召见几个臣子。 太后党羽之一王尚被他以雷霆之势给除掉了,这个王尚他之前把人调出洛阳,让去治理黄河水患。不知道是不是被调出洛阳心生怨怼,还是原来贪墨成了习惯。用于水患的钱物竟然被他贪了大半,等用到水患和安抚民人身上的,距朝廷拨下去的,竟然不到十分之一。 那时候黄河水患迫在眉睫,元茂不动声色,只是让人赶紧将事办成。等到黄河水患解除,他就秋后算账,将人在百官面前斩了。 那王尚也算是太后重用的人,为避免和太后来回拉锯,干净利落动手。削弱了太后的势力,也是再树立天子的威望。 亲信被杀,而太后却毫无出手相救,或者无力相救,落到其他人眼里,自然是太后已经不值得效忠投靠。 这种手段,他用的炉火纯青。 果然这次下来,原本那些太后授意的刺头,大婚之后再来看,竟然服软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股气势。 元茂知晓自己和太后免不了要有一番斗,但是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就更好了。 众臣这次商议的是南朝的再次北伐。 上回宋军北伐,兵分几路,洛阳一度告急。元茂领兵南下反击,一度打入了临漳郡。逼得其他路宋军纷纷调转回头来救。他打完之后收兵,倒是让宋军狼狈不堪。 “还是宋帝亲自领兵么?”元茂问。 “听说还是。”长乐王道。 宗室们看了一眼这对君臣,长乐王丢了一个未婚妻,没什么事。虽然之前宫中斗殴挨了禁足,但是比起另外一个已经落得去守城门的,已经好的不能再好。 只是天子让长乐王作为皇后册封的正使,怀揣着什么心思,诸人就只能自己想了。 不过看起来,这事像是过去了。 “锲而不舍。倒是令人钦佩。”元茂笑道,“不过可能更多是上回丢了颜面,这次知道我朝黄河汛期刚过,想要趁机挽回一点颜面吧。” “经历上回大败,宋军的士气一蹶不振。就算宋帝有心卷土重来。可是失去的军威想要再捡回来。哪里有那么简单。” 长乐王道。 “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次的机会一鼓作气,直接将宋军击溃。”高阳王道。 “那有这么简单。”元茂开口。 南朝和北方迥然不同的地势和气候,以及错综复杂的大族。就不是一个能轻易吞下的地方。 就算是他,也是等了许久。不过后面再看。他才察觉就是当年他觉得的好时机,也不过是他当初的自以为是。 然后他就吃了败仗,紧接着没有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这次他对统一天下的执念没有前世里那么深。知晓有些事,时机不到,哪怕人力再多也办不到。 一更何况现如今刚刚经历过黄河水患,国库暂时也支撑不起过强的消耗。 元茂封了一个镇南将军,让其去南边应对宋军。 事了之后,朝臣宗室们退出殿外,前往官署。 元茂还没有觉得疲乏,年轻就是这点好处,永远的精力蓬勃。 中常侍将茶汤送来,元茂低头饮茶,“皇后如何?” 中常侍一愣,不知天子问此话何意。 “朕让你在皇后身边安插人手,随时向朕禀告皇后的动向。你忘记了?” 元茂蹙眉。 这还真忘记了,中常侍见着天子和皇后如胶似漆,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哪里还想起这回事。 没想到天子竟然是来真的。 “臣这就去。” 不一会儿中常侍回来,“皇后现如今领着人在长秋殿内荡秋千。” “见过什么人?” 元茂继续饮茶。 “见了皇后三卿,以及长秋殿的女尚书等女官。其他的,就没有了。” 皇帝没有置嫔御,自然也没有内命妇过来拜见皇后。见得就是皇后属官还有那些伺候皇后文书的女官了。 中常侍说完,元茂缓缓的把手中的茶汤喝尽了。 “以后就是如此,朕时不时就要问起来。你自己看着办。” 中常侍道是。 元茂转而去批阅奏疏。 每日都会有如小山一样高的奏疏过来,元茂也每次是批阅到深夜,这次他看了几本就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奏疏报上来的事如何,而是他自己的心境一直沉不下来,焦躁和猜疑在心底里像是火苗,不停的蹿出来。 多疑是帝王的通病,他也不例外。 元茂坐在那里,手里看着公文,心思莫名其妙想到了白悦悦,心想她这会在做什么,会不会看到什么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