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睡就是睡到了日落西山,等到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光都已经暗了下来。白悦悦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杯水慢吞吞的喝着。 “陛下醒了?”她笑。 说罢,她另外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正觉得喉咙里渴的有些厉害,将她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说到这里,白悦悦话语里就有些幸灾乐祸,“宫门怕是关了。” 元茂一愣,然后笑道,“宫门关了,坊门也关了吧?” 白悦悦点头。 “那正好。”他坐起来。 年轻人,身强体壮,旁人白日里睡了这么久起来,难免会头昏脑涨,但是他竟然不适都没有。径直下了榻,就来拉她,“那正好,收拾一下我们出去。” “出去?”白悦悦看着他,满头的雾水。 只听得他笑了一声,“自然是带你出去,你不是说夜里的坊间要比宫里热闹多了么?” 这话她是说过的,只不过说了就忘。倒是他记得。 这个时候宫门坊门全关了,到明日清早开坊门,人只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坊里活动。 王府在的坊自然不是外面的市井。但是要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晚上的坊内不比白日冷情多少,甚至还更为热闹。 道路两旁各色摊子,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各色人,好一番热火朝天。 元茂看着眼前一片火热,有些愣住。 “怎么了呀。” 元茂死后见过洛阳被攻破的惨状,元家经营几代的洛阳在战乱里变成了废墟。连带着宫城都被抛弃了。 现在这么一篇繁荣,他百感交集。 “只是有些感叹。” 白悦悦听了就笑,“都出来了,还是少那么些感叹吧。” 说着就牵着他往个摊子上坐着,叫人上了一碗镈饦。 出来便是来吃吃喝喝的,自然不能在家里用了饭。外面的吃食做的粗糙,也没有宫里的那么精致细腻,但是吃在嘴里莫名的有烟火的气息。 吃完之后,白悦悦拉着他到处游走。 晚上其实比白日里还要热闹的多,各色胡人在这个时候也出来。千里迢迢来异乡讨生活的人,自然是都有几分本事。 大街上少年脱去上身的外袍,露出肌肉反线条分明的肌肉,和同伴们伴随着鼓点的节奏膝盖跪在地上飞旋,整个人都几乎要飞了起来。 她看的目不转睛,满脸惊叹。一只手捂在她的眼睛上,“阿悦在看什么?” 元茂的声音从身旁传出来,嗓音里沁着那么些许的凉意。 这怕是察觉到她滴溜溜在胡人少年身上打量的目光了。 胡人少年看起来清秀清瘦,有那么几分的秀色可餐。她面不改色,双手去扒拉他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我只是看看呀。” “那没什么好看的。”元茂另外一手抱住她的腰,手上使力,她整个人就双脚离地,整个人落到了另外一边去。 另外一边可没有那几个胡人少年那么引人注目了。 白悦悦有点儿失望,元茂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山楂果,“这是让阿悦修身养性。” 这叫什么修身养性,她抬头,“那你也不能看旁的女人,毕竟修身养性,那也要一块。” 叫男人修身养性,怕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谁知道元茂竟然还点了点头,满脸的认同,“如此倒也不错,” 白悦悦就没见过这么好妒的男人! 她挣扎了两眼还想去看,元茂站在那儿,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她投过去的视线。 这下可是真看不到了。 她一口气上来,很快她道,“也没关系,那边看不到了,眼前这不还有可以的看的嘛。” 她说着,上上下下打量元茂。 白悦悦一手拉住他,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我看你,这样你就不会生气了吧?” 她说完向他挑眉。 不得不说,她这话让他心底原本的怒意消弭干净。 他记得她的毛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故态复萌。 和前生那样同归于尽,他不想。那便只有约束她了。 “我没生气。”元茂道,他去看她,“是你想多了。” 白悦悦哦了一声,用在他手腕上的力道生生的转了个方向,“我还想说,既然你生气了,那么我就不看了。既然你没有,那么……” 她还没说完,元茂一手揽住她的腰往前走去。 “你就是生气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