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昨日就知道妾身拿了这些东西吧?是为了看妾身的笑话,才等到今天吗?” “若要看你的笑话,孤便不会出面了。”风昭然道,“孤是想看看,五妹妹拿这些东西想做什么。” 姜宛卿明白了,他以为她发现了东宫的秘密,想看看她是去找皇后、找崔贵妃,抑或是找姜家。 结果,她找了当铺。 “五妹妹当真没有瞧出什么不对么?” 风昭然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指上的碎蜡,手指修长,肤色苍白,“毕竟只是蜡,虽说技艺了得,但手感多少和真瓷真玉还是略有差别。” “……”姜宛卿,“是妾身眼瞎。” 那个库房上一世也是无人敢进,显然是得了风昭然的吩咐。 但她觉得自己是东宫女主人,总不能放任这些东西落灰,所以亲自去打扫过,细细抹去灰尘。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她摸过不止一遍。 但谁让上辈子猪油蒙了心,觉得风昭然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瑕,压根没想过这些会是假货。 风昭然抬眼看着她:“若是一开始便发现这些是假的,五妹妹会怎么做?” “妾身虽瞎,却还没有蠢到假的也拿出来当的地步。” 姜宛卿深深感到自己被嘲弄了,忍不住有了一丝不悦,“事已至此,妾身无话可说,殿下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妾身知错认罚。” 风昭然却没有说话了,一时只剩下车轮向前驶动的声音。 良久,风昭然才开口:“五妹妹想要银子,其实不难。”风昭然道,“孤有个法子,可比上当铺来钱更快,更多。” 他说着顿了顿,瞧着马车上那些“宝物”的残骸,“想来五妹妹的胆色还可以。” “什么法子?” “陪孤去个地方。”风昭然说着便吩咐了车夫。 马车掉头转向,驶离北城。 姜宛卿心里有些打鼓,不知他要做什么。 但风昭然就是这样,做什么从来不会和别人商量,他早就习惯了直接下令。 “……殿下,库房里那些全都是假的吗?” 姜宛卿忍不住问。 “嗯。” “那真的……去哪儿了?” “福荣源。” 姜宛卿:“……” 敢情太子殿下从不追随时下豪奢夸耀之风,一味素简,不是因为高风亮节,乃是因为穷。 可他全当了不是应该更有钱吗? 他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只是这句话她可不敢再问下去了。 马车不多时离开宽阔的大街,驶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里头马车也过不去,只能下来步行。 巷口躺着几个晒太阳的闲汉,姜宛卿一下马,半条巷子里的人都望过来。 姜宛卿的明艳仿佛自带光芒,在这冷清之地灼然生晕。 姜宛卿正要回身拿帷帽,头顶微微一暗,帷帽已经落在了头上。 风昭然声音凉凉的:“戴好。” 上一世姜宛卿会因为这些陌生男子的目光而窘促不安,这一世却只觉得,唔,这里好歹有不少人,风昭然大概不会在这里杀人抛尸。 别看她说受罚的时候说得坦然,其实心里颇有点打鼓。 不怕他抓住这个把柄把她赶出东宫,就怕他以此为借口弄掉她的小命,还对外做出她偷盗宝物出逃死于流匪之手的假象。 巷子里头有一间茶楼,风昭然要一间雅间。 “你先去后面避一避,孤要见个人。” 姜宛卿乖乖走进屏风后。 不一时,有人被小二领进雅间。 “下官见过殿下。” 姜宛卿微微一顿,这声音她听过,是京兆府尹陆方。 屏风是绢制的,影影重重看得到人,陆方自然也看到了,“这位是……” “太子妃。” 陆方连忙见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