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嘴皮子上就没有赢过崔贵妃一次。上一世姜宛卿因想着皇后好歹是风昭然这边的人,帮着皇后怼过崔贵妃几次,崔贵妃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此时姜宛卿再不会犯那个大傻了,她轻轻跺了跺脚,拉了拉崔贵妃的衣袖,满面娇羞地道:“娘娘,您别这么说……” 崔贵妃拉着姜宛卿的手大笑:“好孩子,怕什么?圣人都说食色性也,道家还讲究采补之道呢,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把持不住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你生得这么个模样,我若是个男人,我也不一定忍得住。” 皇帝重色/.欲,以道家采补之法修行,宫里的国师多得能连成串。 崔贵妃与皇后就在这件事上分出了高下——皇后反对皇帝修习此道,而崔贵妃则不单赞成,还广选美人,为皇帝充实后宫。 皇帝和崔贵妃是过来探望姜元龄的。 风昭然与姜宛卿被人捉奸在床,与姜元龄的婚事自然告吹,而庆王府女主人的位位置空悬许久,世上还有比姜家嫡女更合适的吗? 崔贵妃拉着姜宛卿的手闲聊了几句,便同皇帝进去,还向皇后笑道:“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姐姐也是姜家嫡女,宽慰起龄儿来,想必比我们管用得多。”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眉眼都变了,风昭然上前一步,挡在皇后面前,躬身向皇帝道:“是儿臣不孝,令母后烦忧,儿臣先送母后回去歇息。” 皇帝点头:“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也要知道进退,你马上就要和五姑娘成亲了,以后这间院子你还是少走动一些的好。” 风昭然垂下眼睛,神情凄然:“父皇教训得是,儿臣已无颜再见龄儿了。” 他扶着皇后离去,背影有几分萧索。 许多时候,姜宛卿都觉得风昭然身上根本没有人类应有的感情,但每当遇到姜元龄,姜宛卿就不得不更正自己——他还是有的。 上一世她为他望向姜元龄的每一个眼神而黯然神伤,此时隔着一层死亡,那些痛苦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简直巴不得让他们二人立刻洞房花烛白头偕老,然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 姜宛卿的院子不如姜元龄的大,侍候的人也不如姜元龄的多,不过一个大丫环,两个小丫环,再加两名管事嬷嬷,几名粗使婆子。 结香率先迎上来,担忧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今日就不该跟林娘子出去采买,不然姑娘也不会……” 苏嬷嬷更是一头跪倒:“不,是老奴的错,老奴什么时候闹肚子不好,偏偏要那个紧要的时候闹。姑娘本就醉了酒,老奴实不该留姑娘一个人!” 说着便磕头。 姜宛卿没说话,走到里间坐下。 闹了这半日,腿酸得很,头发也被皇后的宫人弄乱了,一身衣裳皱巴巴,姜宛卿觉得自己像一颗被晒干了的咸菜。 她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两名小丫环皆不过十岁,还懵懵懂懂地不知该喜该忧。 因为夫人刚刚命人往院子里送来了好几箱衣裳并首饰,送东西的人满口都是恭喜。 另一位嬷嬷姓柳,上前给姜宛卿斟了杯茶,笑道:“依老奴看,这叫天作之合。这是老天爷要让姑娘当太子妃,所以才这么巧让姑娘一个人走错了屋子。再说,太子殿下又不是头一回来咱们家,那神仙似的品格儿,等闲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这回竟没把持住,可见素日里就暗暗喜欢姑娘……” 柳嬷嬷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姜宛卿直勾勾地看着她。 姜宛卿生得美,是那种脂粉不施依然是浓墨重彩的华艳,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那光彩能刺痛眼睛。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