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弄,一晚上都不会有蚊子了。 “舅舅,这两天睡觉还感觉有蚊子吗?” “没有,一觉到天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睡在他身边,总给他一种无法言说的踏实安心的感觉,就好像有块地方缺了很久,又填补回来了,不过这种相反挺莫名其妙的的,“以前你妈妈还没结婚的时候,每天睡觉前,她都会屋里烧艾草,烟很大,进去睡觉的时候屋里很闷热。我嫌热不想睡,她就在边上给我打蒲扇。” 陈安修一直觉得他小舅就是那种清清淡淡的人,不过每次说起家里人的时候都不太一样,而且他和妈妈的感情真的是很好。 “那小舅,你有空就多回来走走。我姥姥和我妈他们都挺想你的。” 林长宁点点头,催他说,“吨吨也快洗好了,你赶紧去洗澡吧,明天早上不是说早起来上山摘桃子吗?” “行,那我去了。”陈安修抓起床上的换洗衣物出门。 吨吨洗完澡回来,林长宁帮他擦干头发,吨吨就拱到毯子底下准备睡觉了。这时就听陈安修在浴室里鬼吼鬼叫的,“吨吨,帮我拿浴巾。” 林长宁按住吨吨的肩膀,笑说,“吨吨睡觉,我给你爸爸送去。” 陈安修从浴室里伸出右手臂,“小舅,怎么是你?” “吨吨已经上床了。”林长宁笑着把浴巾递过去,接触到陈安修右手臂内侧那个花瓣形胎记的时候,目光猛地一颤,他震惊地抬起头,“壮壮?吨吨是……” 陈安修苦笑了一声,“我以为我妈和你说过呢,吨吨确实……是我生的。”这在姥姥那边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感觉姥姥和姥爷都是知道的。“小舅,你是不是接受不了?”脸色怎么又青又白的。 “壮壮,你生日是哪一天,农历的。”林长宁抓着他的手臂问得有些急切。 “农历的?霜降前一天啊,喂,小舅,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啊?” 林长宁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他只有一个信念,他就想知道当年的那个孩子到底是死是活。哪怕是这一辈子不能相认,但让他知道,那个孩子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足够了。 ☆、76 夏天天热,村子的人睡得都比较晚,林长宁跑回来的时候,陈爸爸正在大街上乘凉,陈妈妈则去别人家串门子还没回来。 “长宁出什么事了?”陈爸爸看林长宁只穿着拖鞋慌慌张张跑回来,心里立时就唬了一跳,他着急地从板凳上站起来问,“是不是壮壮和吨吨?” 街上其他在乘凉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看过来。 林长宁喘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姐夫,我就是想起有几句话,想和咱娘说说。”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他不能和姐姐姐夫求证,他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陈爸爸摇摇蒲扇说,“吓我一跳,看你这么急,还以为什么事呢,刚才咱娘还出来过,我和你回去看看,老两口这会睡了没有。” “不用了,姐夫,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去看看就行,就两句话的事情,你在这凉快吧。” 陈爸爸看他这神色,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心想兴许人家母子有私房话要说,也就不准备过去添乱了,就说,“那你去吧,堂屋桌上有凉开水,你要喝的话,就自己去倒。” “行,我知道了,姐夫。” 陈爸爸看他进门了,就坐下来和人继续聊天,有人就说,“你这小舅子就是在美国做教授的那个吧?” “是啊,就是他。”街坊邻居多年,那点亲戚关系各家的门清。 “教授啊,那是文化人,这工作受人尊重,说出去还体面。” 陈爸爸说,“他一个人在美国打拼这些年,也不容易。” “这年头谁容易啊,不过做教授总比咱们好,你看你那小舅子,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吧?比咱哥几个小不了十岁吧?但咱往人家身边一站,活脱脱跟人爸爸一样。” “你这吹大了啊。”有人拿蒲扇敲打刚才说话的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