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这么想,毕竟让陈芙为难吴嘉悦是皇上的意思,且吴嘉悦是谭柚的学生,谭柚又是长皇子的妻主,长皇子很难不护短。 所以这才将陈芙从明年武试中除名。 掌院两手搭在身前,身子后仰,为难地说,“陈侯猜对了。” 她顿了顿,却多说一句,“这是皇上的意思,赭石大人亲自来传的旨。” 赭石,皇上身边的宫侍,位置等同于长皇子身边的胭脂。 陈侯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陈芙站在陈侯旁边,脸色比陈侯还难看。 “许是顾忌长皇子吧。”回府的路上,陈侯是这么跟陈芙解释的,“先不急,日后还有机会。” 陈侯其实到这会儿心里才清楚,为难吴嘉悦试探吴思圆,只是一步棋。 另一步是激起陈芙胸口的火气,让她借今日事情为由,对付谭柚。 陈家当年谨慎保守,这才保全整个族人性命,如今时隔多年,却又被推在前头。 皇上明显是拿整个陈家做棋子,只是不知道是当成“兵”用,还是当成牲畜“马”,亦或是没有生命的“车跟炮”。 若是“兵”,陈家潜伏一阵日后还有希望。若是后面三种…… 陈侯沉声跟陈芙说,“最近不要出门,谁劝都不要出去。” 她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只希望陈芙能懂。 可陈芙一直拿武试状元当做奋斗目标,如今前途尽毁,她耳朵里听不进去任何话。 她面上老实应下,心里却已经想着如何报复。 太学院里—— 吴嘉悦该包扎的地方包扎,该涂药的地方涂药,这会儿喝完汤药,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 这药有麻痹跟助睡的作用,可以减轻疼痛。 谭柚忙完事情坐在床边看她,手里拿着的书都没看,就这么搭在腿面上。 听见身后门板轻轻响动,谭柚扭头看过去,就对上司牧那双清澈好看的凤眼,随后整个脑袋钻进来。 “殿下?”谭柚起身走过去。 司牧轻手轻脚挤进来,然后扭身,让身后的沈御医也蹑手蹑脚进来。 两人做贼一样,像是要进来把吴嘉悦偷走。 谭柚,“……” 谭柚想笑,“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司牧单手拢在嘴边,轻声问,“吴嘉悦不是睡着了吗,我怕吵醒她。” 吴嘉悦到底是谭柚的学生,司牧这个当师公的,嘴上不关心,但还是没忍住亲自过来看看。 沈御医已经双手提着药箱摸到床边,重新给吴嘉悦把脉。 司牧解释一句,“让她再看看。” 除了正直的沈御医,司牧谁都不信。可惜这位御医,上辈子为了给他送口药,活活被人以偷窃之罪打死。 司牧跟谭柚站在后面,一同看向床边方向。 “不严重,就是疼两天。”沈御医压低声音,“我给她再涂点我自制的活血化瘀的药膏,好得快。” 司牧闻言眼睫煽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谭柚已经将手里的书扬起,遮在他眼前。 她温声道:“殿下,非礼勿视。” 司牧,“……” 司牧鼓起脸颊戳谭柚腰腹,说得好像他这个师公多么“为老不尊”一样。 谭柚垂眸看他,眼里带笑,但依旧伸手搭在他眼皮上,亲手盖住。 她一本正经的吃醋,“吴嘉悦还没娶夫,当守着身子给未来夫郎看。” 司牧眼睫煽动,剐蹭着谭柚的掌心,在谭柚即将松手时,自己主动抬手捂着她的手背,用她的手挡住视线,软声说,“那我可不能看,我都是有妻之夫了,要避嫌。” 他摇头,“不看不看。” 谭柚笑,拿着书的手,轻轻点司牧额头。 吴嘉悦的伤也就背后那块最严重,肯定要脱衣服才能敷药。吴嘉悦本就是趴着睡的姿势,倒是方便沈御医动手。 谭柚向来不太相信玄学,但这会儿看吴嘉悦屁股被打刚趴完没多久,如今又是个趴着的姿势,不由在想需不需要找人给她算算? “她可能是属王八,”司牧猜测,“天生要趴着。” 谭柚沉默一瞬,缓声问司牧,“她若是小王八,那你这个师公呢?” 司牧逻辑清晰,丝毫不上当,“又不是我生的,吴嘉悦要是只小王八,吴思圆就是只老王八。” 迷迷糊糊着醒来的吴嘉悦,听到师公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对方在一本正经地说她是只王八。 吴嘉悦,“……” 师公可能爱屋及乌疼她,但她感觉,疼的不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