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来如何。 考生们瞬间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大声说话叫嚷的,连安从凤都是低头摸着鼻子。 等众人将视线看向自己时,安从凤才讪讪开口,“我们身为考生,原本应有五两秋闱考试补贴,如今为何成了一两?” “谁告诉你们原本应有五两?”宋芷茗道:“从大司开朝以来,就没有哪条律法条文明确规定,朝廷必须给考生发考试津贴。” “之前之所以每人给五两,是因有一年春闱,一考生长途跋涉历经寒冬来到京城,差点冻死在京城巷子里,朝廷才给的五两助考银,帮她度过在京城的这几日。” “后来国库有银子,便成了不管秋闱还是春闱,贫苦考生一律发五两津贴。” 这些事情不少考生真不知道,她们光知道只要开出贫困的单子就能领五两银子。 考生们觉得跟乡绅富商比,跟京城本土考生比,她们可穷太多了。于是每次京郊附近的考生几乎每人人手一份单子,就等着领钱。 京城考生都住自己家里,而她们要住客栈,拿补贴不是应该的吗。 可如今宋芷茗告诉她们,朝廷并没有必须要给考生补贴的义务跟责任。 给,是朝廷的情分,是执政者体恤她们不易。不给,是朝廷的本分。 “今年黄河大水,沿河一带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本就在筹赈灾银两,就这还需要挪出一部分银子给你们做津贴。” 宋芷茗目光在众考生身上扫过,看着她们体面整齐干净的衣服问道:“你们昧心自问,跟灾民比起来,你们拿在手里的这一两银子烫不烫手,压不压心。” “你们若是嫌少,大可以不要!你们手里‘打发乞丐’的一两银子,在灾民那里,是能养活一家几口人的救命银!” 此话一出,客栈里彻底安静下来。 众考生面面相觑,虽觉得被宋芷茗当众数落很是难看,可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们剩余的四两银子呢,现在有答案了,是被户部拿去赈灾救民了。谁有意见?谁都不敢有意见。 这群人自称天之娇女,理应享受天下最好的待遇,可如今跟灾民比起来,她们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比灾民重要。 正巧这时外面京兆尹府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是谁,怎么进的京城?” 蹲在墙角的几人说道:“俺们是从北面来的,家乡发大水,庄稼跟家都没喽。俺们来京城投奔亲戚,只是多年未见认不得了,走投无路才在这儿等。” 等着看路上能不能遇见亲戚,哪怕知道此举等同大海捞针,可她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宋芷茗见考生们朝外探头,便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 考生们站在门口,就看见门外那个说话的人瘦到皮包骨头,身上衣服脏污不堪,头发都打结了。 她们先前蹲在阴凉处,考生们进进出出竟是没一个往她们身上瞧的。就算有看见的,想的也是京城居然还有这么苦的乞丐? 有几人路过时还往她们面前抛过铜板,祈愿自己今天的善举能换来九月份的桂榜题名。 如今想着她们也有家,也曾跟街上的百姓一样有着体面跟尊严的生活,几个抛铜板的考生脸上火辣辣的疼,竟有些无地自容。 这些难民收到铜板的那一刻,心里得是什么滋味。 恐怕比她们看见考试津贴从五两变成一两还难受。 “朝廷为什么不为她们做点什么?”有考生问,“赈灾银两呢,国库里的银子呢?” 宋芷茗反问,“国库哪来的银子?每年地方收的那点税,连官员的俸禄都不够,哪里匀出银子救济灾民,又如何给你们每人五两的考试费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