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咬了一口,满嘴清甜,“走吧,去试婚服。” 谭柚跟花青朝尚衣监走,而司牧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却是酉时末。 夏季天黑的虽然晚,但这个时辰天色早已擦黑,宫中宫灯都点上了。 周大人等人跟司牧分别前,朝他拱手告退,“殿下放心,我等定会努力,不负您的期望。” 考题差不多定下来了,只是定了两种。 策论一卷,司芸想的还是沿袭祖宗宗法,考考养精蓄锐。 吴大人等人秉持皇上的想法,打算以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为主题,让考生们写写将来大司繁荣发展的前景,以此鼓舞激励年轻一辈。 而司牧点的却是实干兴邦,周大人等人跟司牧想法不谋而合。 因着有长皇子在,周大人甚至抨击吴大人的想法是“清谈误国”。 “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周大人道:“如今应当张弛有度,而不是一味的放任跟松懈。” 她们想选的朝堂新生血液并非只是那些会写好看文章的学子,而是能看清大司繁荣松懈背后所潜伏的危机。 大司百姓跟朝臣不能只活在繁荣的表象里,而要居安思危常备不懈,否则迟早被周边国家觊觎甚至吞并。 吴大人觉得周大人是危言耸听,甚至有动摇国心的嫌疑。周大人内涵吴大人是圈内蠢猪井底之蛙,眼界格局就芝麻绿豆那么点。 双方因此争辩起来,若不是还要点文人脸面,说不定都能动手打起来。 六人从下午争到晚上,谁都不让着谁,最后决定出两套题。 今晚她们几人会回去收拾换洗衣物跟行李,往后一段时间,直到秋闱结束,她们都会住在宫里某处由重兵看守,轻易不得离开,以免泄题。 周大人出宫的时候还在说吴大人,“好歹也是三元及第的人,这些年当了协办大学士,光长肥肉不长脑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其余两位大人叹息,轻声道:“难说,吴大人并非蠢货,只是她有时候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自欺欺人闷头往前走,这样还能好受一些。” 三人想到吴思圆的身份,以及她宫里的弟弟吴贵君,顿时不说话了。 “难。”周大人摇头咋舌,双手甩袖背在身后,觉得肩上胆子沉重,压得她脚步跟着发沉。 不能说对错,只能说立场不同。 “先以国为重,其次方能是家,最后才是个人。”周大人叹息。 她理解吴思圆站皇上的原因,但就事论事,光科考这一事上,她不赞同吴思圆的做法,也不支持皇上。 大司休养多年,早已过了最初战后的民不聊生阶段,是时候变强了。 自古都是弱肉强食,大司哪怕没有扩展版图的打算,也应提前做好她人来犯的准备。 为了这个,年轻一辈必须勤奋上进,万万不可再这般懈怠松散,否则敌人打过来,这群人恐怕只知道议和投降。 周大人觉得,在这方面,长皇子虽是男子之身,但还是很有先见之明。 周大人甚至想,幸好长皇子手握兵权能站出来跟皇上分庭抗礼,她们这些人才有说话的机会。 否则朝堂上是皇上的一言堂,加上吴思圆在边上相助,她们怕是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像今日这般在御书房争论了。 “那两位大人告辞,咱们明天一早见。”周大人跟其余两人拱手告辞。 周府下人将软轿抬过来,灯笼挂在轿子两边。 周大人上轿之前,视线正好从凉棚那儿扫过。她今年四十多岁,视力还算不错。 “那是谁家的马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