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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击,直到弹匣内子弹用尽。第二天他们把那只臭鼬煮了当晚餐。

    他有好几则故事都与此类似。海伦娜无法记住所有的故事,但她记得自己开始聆听。他的故事充满生命力,而且有趣,尽管她觉得有些故事似乎不能信以为真。不过她愿意相信,因为他的故事是其他人的故事的解毒剂:其他人的故事不是关于无法挽回的宿命,就是关于毫无意义的死亡。

    毫无灯光的火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刚修好的铁轨上,穿行在黑夜之中。乌利亚讲述了那次他在无人地带射杀一个苏联狙击兵的故事。他冒险深入危险区域,给那个无神论的布尔什维克分子举行基督教丧礼,还唱了赞美歌。

    “那天晚上我唱得那么动听,”乌利亚说,“连对面的苏联士兵都鼓掌喝彩。”

    “真的吗?”她笑说。

    “比你在国家歌剧院听过的演唱都更美妙动听。”

    “你骗人。”

    乌利亚把她拉到身边,挨近她的耳畔柔声唱道:

    加入火焰周围的人群,凝视火炬金黄耀眼,

    驱策士兵瞄准得再高一些,让他们的生命为誓言战斗。

    在摇曳闪烁的火光之间,看见我们挪威的昔日雄风,

    看见挪威人民浴火重生,看见你的亲人处于和平与战争。

    看见你的父亲为自由奋战,为逝去的生命而痛苦,

    看见千万人奋起退敌,奉献一切为国土战斗。

    看见男人时时刻刻镇守雪地,骄傲快活地劳动奋斗,

    心中燃烧意志与力量,坚定站立在祖先的土地上。

    看见古挪威人的名字浮现,活在英勇事迹的灿烂文字中,

    他们死于数百年前但精神长存,从荒野到峡湾都被纪念,

    但升起旗帜的男人,升起那伟大的红黄旗帜,

    热血沸腾的统领,我们向你致敬:吉斯林[21],你是士兵和国家的领袖。

    乌利亚唱完后陷入沉默,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海伦娜知道他的思绪已飘到远方,便由得他去。她伸出一只手臂环抱他的胸膛。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听起来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要追捕他们。

    她心中害怕。她并不那么害怕未知的前方,而是害怕这个她偎依着的陌生男人。如今他靠得这么近,过去她隔着一段距离观看和习惯的一切似乎全都消失了。

    她聆听他的心跳,但火车驶过铁轨的声响太大,她只好信任他体内有一颗跳动的心。她对自己微笑,一波波喜悦的浪潮冲刷着她。多么美妙的疯狂行径啊!她对他一无所知,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他对她说的只有那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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