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不认识你。” “我的天!难道你认不出昔日的战友吗?” “哪场战争?” “那场战争啊,我跟你都是为了同样的理想而战。” “你说是就是吧。有什么事吗?” “什么?”那酒鬼问,举起一只手放在耳后。 “我问你有什么事吗?”老人稍微提高嗓门,又说了一次。 “有事跟找麻烦是不一样的。跟老朋友聊几句很平常,不是吗?尤其是跟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跟一个你以为早就死了的老朋友。” 老人转过身来。 “我看起来像死人吗?” 穿红色冰岛毛衣的酒鬼凝视老人,他的眼眸是浅蓝色的,颜色很淡,宛如绿松石珠。他的年龄不大好猜,可能四十岁,也可能八十岁。但老人清楚地知道他多少岁。倘若老人专心回想,说不定还能记起他的生日。他们在战场上十分注重庆祝生日。 酒鬼向前踏了一步:“你看起来不像死人。你生病了,不是死了。” 酒鬼伸出污秽的巨大手掌,老人闻到由汗水、尿液和呕吐物混合而成的恶臭。 “怎么了?不想跟老朋友握手吗?”酒鬼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死亡的咔嗒声。 老人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迅速地握了握他的大手。 “好了,”老人说,“我们已经握过手了。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要走了。” “哈,我有事。”酒鬼左右摇晃,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老人身上,“我只是在想,像你这种人来这种小地方干什么。这么想应该不会太奇怪吧?上次我在这里看到你,我心想,他应该是迷路了。可是你却去跟那个拿球棒到处打人的浑小子坐下来说话,今天也是……” “所以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去问问那些偶尔会来这里的记者,看他们是不是知道像你这样体面的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你知道的,记者什么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查得出来。比方说,一个在战争中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他们查线索的速度快得不得了呢,就像这样。” 酒鬼试图打一个响指,两根手指却没碰着。 “接下来事情就上报了,你懂吧。” 老人叹了口气:“也许你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 “我看起来像需要帮忙吗?”酒鬼张开双臂,咧嘴笑着,嘴里没有牙齿。 “了解,”老人说,暗自评估眼前的状况,“我们去散个步吧,我不喜欢引人注目。” “什么?” “我不喜欢被别人盯着。” “当然,我们干吗要别人看?” 老人伸出一只手,紧紧搭在酒鬼肩膀上。 “往这里走。” “带领我吧,朋友。”酒鬼大笑,用嘶哑的声音哼了一句歌词。 两人走进赫伯特比萨屋旁边的拱门小巷,小巷内摆着满满一排灰色轮式大型垃圾箱,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