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纸篓前,只差半米。 “最后的结果呢?”爱伦问,把纸团踢到哈利那半边的办公室。 “判决会被视为无效,斯韦勒至多十八个月就能获释,除非本案再审。根据经验法则,判决将会轻很多,这是因为等待时间对被告造成了压力,诸如此类的鬼话。斯韦勒已经被拘留八个月,该死!很可能他已经被释放了。” 哈利并不是在对爱伦说话,爱伦对这件案子知之甚详。他是对着自己在窗户中的影子说话,把话尽可能说清楚。他的双手交叉在汗湿的头顶,原本中分的金发最近才刚剪短,根根直立如刺。他之所以把头顶的头发也剪短,原因很简单:上星期他又被认了出来。一个头戴黑色羊毛帽、脚穿耐克球鞋、裤子又大又垮、裤裆几乎悬在膝盖之间的年轻男子,走到哈利面前,他的同伴在他身后不断窃笑。年轻男子问哈利,他是不是“澳大利亚那个像布鲁斯·威利斯的家伙”。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当时哈利的脸部照片登上各大报纸头版,另外他还上了电视节目,谈论他在悉尼射杀的连环杀手,让自己出糗。事后哈利立刻剃光头发。爱伦则建议他把胡子刮掉。 “最恶劣的是,那个浑蛋孔恩在判决出炉前一定就已经准备好上诉书了。他大可以提出来的,让那个陪审法官在法庭上宣读誓词,可是他只是坐在那里,搓着双手等待。” 爱伦耸耸肩。 “这种事就是会发生。被告律师干得漂亮。总有些东西会在法律圣坛上被牺牲。哈利,你振作一点。” 爱伦的语气夹杂了讽刺和理性的事实陈述。 哈利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今天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温暖十月天。他不禁纳闷,怎么爱伦这个长着白皙如洋娃娃的甜美脸蛋、樱桃小嘴、眼睛浑圆像弹珠的清新女警,竟然筑起了这么坚固的盔甲。爱伦来自中产阶级家庭,根据她自己所说,她是个被惯坏了的独生女,曾经就读于瑞士的寄宿女校。天知道?也许那的确是个十分严酷的成长环境。 哈利仰头呼出一口气,解开一颗衬衫扣子。 “然后呢,然后呢?”爱伦轻声说,双手拍掌表示鼓励。 “在新纳粹圈里,大家都叫他蝙蝠侠(batman)。” “原来如此,挥舞球棒(baseball bat)的蝙蝠侠。” “蝙蝠侠不是指斯韦勒那个新纳粹分子,而是指那个律师孔恩。” “了解。很有趣。这表示他长得帅、富有、疯狂、有六块腹肌和一辆很酷的车子喽?” 哈利大笑:“爱伦,你应该自己做个电视节目才对。那是因为蝙蝠侠总是赢家。再说,他结婚了。” “扣分的只有这一项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