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容易进入的呢,除非阿淼和伽婪同意,不然,就凭萧子归想要硬闯,光是魇山的结界就够他找半辈子了。 萧子归执意挽留,伽婪却说 如果可以,愿我们此生不再相见。 晏离舟握紧了藏在被褥下的琉璃珠,想起幻境中苏澜生的绝望与痛苦,萧郁的隐忍和无能为力,晏离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如果萧郁从一开始便放弃重生的念头,拒绝与苏澜生往来,那是否后面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从林道初见那刻开始,从萧郁看出苏澜生不是人开始,一切就定下了。 萧郁若没有那种想法,也不会放纵苏澜生接近他,他若是想要保全苏澜生,大可以赶走苏澜生。 如果在苏澜生向萧郁坦白自己不是人时,萧郁同样坦白自己的遭遇,那一切就又会不一样。 明明是相互喜欢的人,为何要落得这种结局? 晏离舟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前觉得,无漾是个喜怒不定,爱玩弄人心的人,所以才迟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从前他虽然懦弱无能,但也不是一个有话就埋在心底不说的人。 经过这遭,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反正他都来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还害怕其他的未知吗? 一味的想要保全自己,却忽略了自己心底的感受。 他即使跟无漾告白了又如何?拒绝和接受,只有这两种选择。 他能感受到无漾对自己的重视,也能感觉到无漾潜藏的一点心意,他不如赌一场,做那个先迈开脚步的人。 想通了一切,他却担忧另一件事。 脚上的齿痕像是一层血淋淋的伤疤,烙印在他的踝骨里。 洗不掉,擦不去,那种感觉仿佛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那是一种屈辱,一个陌生人带给他的屈辱。 晏离舟不知道无漾会不会接受他被别人碰过的事情,如果当初他没有犹豫,接受无漾的示好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只能卑劣的希望无漾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 晏离舟睡了好几个时辰,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因阿淼和伽婪住在湖畔竹屋,晏离舟搬回了无漾的宫殿内,屋外红月高悬,阴风飒飒,掀起一片清淡竹香。 晏离舟的烧退了大半,他没有惊动偏房里偷懒打盹的小鬼,他悄悄绕到后院汤池里洗了个澡,待全身干净后他才去了鬼王大殿。 鬼王大殿无人守夜,无漾无论清醒还是昏睡时,都不喜旁人近身。 晏离舟动作尽量放轻,他慢慢掀开红纱轻帐,俊美无俦的鬼王陷在蚕丝软垫里,无漾睡颜恬静,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凶名赫赫的魇山鬼王,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锦被在翻身时就已滑落。 晏离舟弯腰将被子捡了起来,他将被子放在桌上,又熟练地翻出一条新被,轻轻盖在无漾的身上。 晏离舟坐在床边,他的手隔着半指距离,沿着无漾挺翘的鼻梁慢慢滑落,他想触碰无漾,却不敢不经允许就擅自触摸。 这种距离,晏离舟也能感觉到无漾身上的凉意,他从袖中掏出那枚琉璃珠。 如果这颗珠子能看到伽婪的前世,那能不能看到无漾的前世呢? 晏离舟只是突发奇想,他将珠子放置在无漾的身体上空,珠子没甚反应。 晏离舟自嘲笑了笑,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能窥探到无漾的秘密呢。 他想要收回珠子,却看到透明的珠壁滑过一股浓烈的煞气。 晏离舟一惊,下意识扔掉那颗珠子,琉璃珠滚到了无漾的手边,与之前一样,刺目的亮光将周围笼罩,唯独不一样的是,这道亮光过后,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晏离舟伸手不见五指,他能肯定的是,这黑暗是无漾的内心。 阴雨连绵,细雨打湿了破旧的茅草,雨水顺着无数个窟窿漫了进来,狭小的屋内逐渐被水淹没。 瘦弱的小孩踩在凳子上,他刚修补好一块漏水的地方,另一边又破了洞开始进水。 晏离舟的神识漂浮在小孩的身侧,他想要伸手帮小孩的忙,却无能为力。 他看着小孩被脏污的雨水淋了满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糊了小孩的满脸,小孩放弃了补救,抱着膝盖蹲在了椅子上。 全身的重量往一个地方集中,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摇欲坠声。 小心。晏离舟提醒小孩,可小孩听不到他的声音。 小孩仰头栽倒,后脑勺砸在了坑洼不平的地面上,他没来得及喊疼就晕厥了过去。 小孩足足昏迷了两天才醒,这对晏离舟来说只是眨眼的事情,他看着小孩破旧的衣衫,无一完好的胳膊与双腿,心痛如刀割般蔓延。 他无法肯定眼前的人是无漾,应该说,他不敢承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