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另一扇窗外的夜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往那处去看。他怎么也想不到,醉酒后的泷月君竟然会是这般模样。 不吵不闹,犹如一颗糖就能哄回家的单纯稚子。 如果祁白茶不在,那站在泷月君身前的人就是自己了 青葵拿起筷子,伴着楼下歌伎的唱声敲起了碗沿,她的视线在房中三人身上来回扫视,青啼转头时恰好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就见她唇角溢出嘲讽的笑,冲自己挑了下眉。 他呼吸一停,仿佛被人窥伺了心中的秘密,头一次,在与青葵的交锋中他落了下风。他狼狈地转移视线,只听那边响起青葵愉悦的笑声,刺得他心尖发疼。 楼下传来一阵吵嚷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气氛。几人闻听动静,纷纷往楼底下看去,只见拥挤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道,一群衣着光鲜的少年们骑着妖兽奔跑在长街上,背影如风,带起一片呛人的粉尘。 本来宽敞的街道瞬间只能容下他们几个,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妖族百姓被挤得摔在地上,灰头土脸地变回原形窜进了巷中。 青啼眉头蹙起,拉动窗上垂挂着的铜铃,很快就有仆从进来。 青啼:去看看底下是怎么回事。 是。 春宴楼的醒酒汤很有用,晏离舟稍稍恢复点清醒,脑袋还晕着,他能感觉自己抓着的那只手正在颤抖,晏离舟抬眸看去,就见少年垂着眸,神色比以往都要冷漠,看似淡然,殊不知他的身体背叛了他,他似乎正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晏离舟不解,顺着祁白茶的目光看向突然宽敞了的街道。灯火葳蕤,热闹转移到了斜对面的角楼下,人群黑压压地聚在外围,他们不敢接近,却也不想错过那份热闹。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刚出去的仆从打探消息回来,他凑到青啼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青啼沉下面色,挥退那名仆从后,他站起身,看向窗边的晏离舟。 泷月君再歇息会吧,城中发生了一些小事需得我处理,我去去就回。 青葵扒着窗沿看了半天,楼宇之间悬挂的彩灯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叫住欲走的青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啼:你不用管,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再胡闹,也不要乱跑,乖乖待在这里就好。 青葵不耐道:你是我爹还是我娘,管那么多,到底是什么事情? 喂。青啼没再理她,关上房门就退了出去。 青啼走后,青葵完全不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她走到晏离舟身前,问道:泷月君,想不想跟过去看热闹? 晏离舟揉揉额角,一般来说,凑这种热闹准没有好事,他果断拒绝,一直沉默的祁白茶却开了口,我跟你去。 * 角楼底下的广场聚满了人,青葵不想费那功夫去和一群人争那点空子,她带着晏离舟他们从另一条巷子绕行,晏离舟跟着她进了一间后院,沿着阶梯,没过多久就登上了闹事的角楼。 他们竟比先出发的青啼还要早到,角楼里面同样围满了人,看他们的穿着与配饰,只怕身份不低。晏离舟一出现,仿佛有什么感应般,周围的视线纷纷向他聚来,晏离舟蹙眉,只觉这些视线黏黏糊糊的,让他不舒服。 晏离舟来不及细看,就被青葵拉着挤到了露台边缘,便见楼底下的圆形看台上站着几头威风凛凛的妖兽。中间那头形似狮子的妖兽舒展开四肢,它的脸上布满鞭痕,只有一只的耳朵上钉了几枚两指粗细的深色木楔,身上的鬃毛如钢针般矗立,它嘴角含着津液,像是饿得很了,漆黑的眼眸裹挟凶煞,直盯得人头皮发麻。 领头的红衣少年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眉角眼梢带着不似他这个年龄的锐利。他手中扬着马鞭,往身下妖兽的屁股上一打,妖兽发出狰狞的怒吼,却不敢将这少年摔于身下。 晏离舟的注意力全在祁白茶身上,他注意到,祁白茶在看到底下少年的刹那变了脸色,转瞬又被他掩盖下去。 身边的青葵冷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混蛋。 晏离舟:你认得他? 他正好比我小一岁,是我第一个弟弟,名叫青瞿。青葵扫向祁白茶,唇角勾起,说起来,你不是跟他最要好吗?怎么不下去会会你的好哥哥? 祁白茶身体一僵,身上粘着两道视线,其中一个来自晏离舟,他僵硬转头,对上晏离舟好奇的目光,一时说不出话来。 青瞿挥舞着马鞭,冲底下吹了声口哨,尾随他的仆从立马凑到他身前,一脸谄媚,小少爷。 去,把小爷刚才抓到的那几人带上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锁链的当啷声响起,人们再次让开道,他们眼睁睁看着几个仆从从一辆马车里拽下几个人。他们身穿布衣,脸上沾着泥土草叶,神情惶恐地被押上了看台。奇怪的是,他们虽然狼狈,相貌却个比个的优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