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永安到清渠有一二百里吗? 陈楠的脸上露出愤怒。 “那些中饱私囊的蠹虫!” 陈楠看了一眼江满月和言采,说出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几个下属要拦住他,陈楠摆摆手。 “不必。我看两位公子是可信之人。” 不知为何,江满月给他一种上l位已久的气势,不怒自威,经常让他错觉地以为是自己的长官。而另一位公子——说来奇怪,他的身上既让人觉得特别亲和可信,又有些让人敬畏。 其实是因为生命异能本身就会让人感觉愉悦可亲,再加之异能者本身就具有的精神力压制无意识释放。 “我们本来是来接送京城派来的粮草。为了缩短时间,先走水路再转陆路。”陈楠隐住愤怒,“我带了五百人去接运送粮草的船只。然而接到粮草后,运送物资的船竟然遭到洗劫。我们被人出卖,死得只剩我们几个,跳船才活下来。” 陈楠也是那时候中的毒。 永安的士兵嗷嗷待哺,既没有粮饷,也没有天寒在即应该发放的冬衣。再上奏到朝廷,不仅无法解释,而且一时半会也补不回来。 言采听到这种事情,亦觉得气愤。他想起当年。当他们与丧尸齐心协力战斗,后方却遭人背叛,物资被带走,后路被截断。 返回的路被那些逃跑的人堵住,不能退,但面前有千军万马丧尸围堵。最后一队人活下来的只有言采。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溅满了丧尸腥臭的脑浆与血沫。当他从叛逃的人身边走过,言采感觉到那些人对他的恐惧。从千军万马中活下来,说明这个人的实力有多强大。 那些人都怕他,怕他回来报仇。有人奉承他,主动送上各种东西讨好他,也有人羡慕他可以不用干活就得到那么多的进贡。 但言采一点儿都不高兴。也没有那些人想象中的爽。什么逆袭什么打脸的爽快,都没有。他只是觉得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啊。活下来一点都不容易。从那时候起,他的警觉心变得更强,然而……还是没逃过暗算。末世结束后,像他这样没有任何后台背景的独行侠便被实验室合谋逮捕。 想起旧事的言采散发出微弱的颓丧情绪,江满月察觉到了。他握了握言采的手心,言采回神。 “我必须马上回去。”若是兮夜人趁火打劫可就糟糕了,“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现在回去,你也没有交代。”江满月冷冷地指出。 陈楠在他手下待了很多年,一直都有一个毛病——冲动大意。 若非冲动,怎能将领离营使得军中无首? 若非大意,怎可眼皮子底下的内奸都错过? 教了那么多年,才把陈楠的一点坏毛病给改正。忠心是他的优点,不然也不会为自己挡过敌人的飞箭。 但重生回来,如今再见他还是这一个急冲冲不顾前也不顾后的样子,毫无长进,不免就有些生气地训斥,语气也严厉许多。 “冲动大意于事无补。主将离营不曾考虑军中五千士卒是你第一大错。贼子小人任由他横行无忌出卖军情是你第二错,此时不想法子补救冒冒失失回去是你第三大错。” 陈楠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几个下属连忙扶住陈楠,对严厉斥责指挥使的江满月很是不满。 这是什么人,也好意思指责他们长官。清渠县的刁民真是目中无人。 下属义愤填膺,正要怒而回嘴,陈楠拦住了他们。 “江公子说得对。我是冲动大意。” 言采看得目瞪口呆。他一方面觉得江满月是有些严厉,一方面又觉得很是奇怪。江满月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好为人师的人。 他会多嘴说这几句,本就很可疑。总觉得江满月有点过分关心这个陈楠了。 啊,真是令人不爽,言采撇撇嘴。 陈楠其实心里也很震惊。没有任何身份的江满月这样严厉地指责他,他竟然接受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卫指挥使,手下统领着五千士兵,怎能被人如此呼来喝去。 长官一般的气势与威压,仿佛天生如此理所应当。 其实江满月训斥完,也觉得以他目前的身份不太妥当。但他也只是那么一想,完全没有改掉身上凌厉的气势。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请教江公子有何高见?” 江满月一顿,说:“请稍等一下。” 说完,江满月拉着言采,两人出去了。莫名其妙的,言采不明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