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时候,木槿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到了苏向晚跟前,出声道:“姑娘要等的人,这会已经出来了。” 苏向晚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起身来。 陆君庭忙拉住她,他都被吓呆了。 “你想的什么馊主意。” 燕天放本来就是好色之徒,他还武功高强。 苏向晚对他使美人计,无异于羊入虎口。 “你再想利用燕天放,也不必要拿自己去冒险,要美人的话,我去找便是。” 他很心焦。 苏向晚本想说点什么,回神过来,就出声道:“你若然不放心,可以在暗地里跟上来看着。” 她没有陆君庭那些烦恼。 “为了报仇牺牲自己,不是划算的买卖,吃亏的事,我不会做,这世上能让我吃亏的人,也并不多。”她慢慢说着,“所谓美人计,色诱为下,攻心为上,我此遭算计,要拿捏人心,没人比我更加合适。” 美人的确更容易让燕天放沉迷,但同时也更容易引起防备。 陆君庭看着苏向晚,神色恍惚了一下。 他突然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每一次苏向晚要去冒险做什么,他总是劝阻。 可他每一次都不能想到解决的法子来。 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他以为自己至少是跟她并肩而行的,其实不是。 他在苏向晚的后面,早已经被她远远地抛却了。 陆君庭一瞬间想了许多,最后才对她笑道:“不用了,你不用如此顾忌我的心情,我其实比谁都相信你能做好。” 他只是有私心。 他分明不是担心苏向晚会出事,只是不愿意看着她去接近别的男人。 这种私心让他引以为耻。 陆君庭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苏向晚想着燕天放的事,没察觉到陆君庭言语里隐约的落寞。 当然哪怕知道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平安顺遂,没有受过什么大的挫折,也没吃过什么大的苦,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也没遭受过什么恶意,心思坦荡简单,就真真切切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儿郎。 陆君庭会把所有事情理想化,想得很简单,因为他的起点就是简单模式。 他们的差距太大了,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能暂时因着一些事在一块同行,最后的终点也不在一处。 他总会成长并且成熟起来。 苏向晚没被什么人单纯且真诚地喜欢过,所以对着他就难免多了一些耐心。 这或许是一个来自被生活鞭打的老阿姨能给的最后一点善意了。 她起了身:“那就说好了,晚些时候,回听风阁碰面。” 苏向晚出了酒肆。 日光铺泄在地上,像给人披上了一层暖裘,又柔软又温暖。 她从身上取出一块蒙面的薄纱来。 没有特别的打扮,苏向晚甚至换了一身最朴素的衣裳,连头发也是简单地用玉簪子绾起来。 她看起来素净明亮。 在燕天放过往的女人之中,她就犹如百花丛中毫不起眼的那株小青草,无功无过,从不引人注目,但谁也不会觉得讨厌。 他防备心很重,必须要用无害单纯的形象接近他。 再者,就是新鲜感。 苏向晚仔仔细细研究过燕天放的资料,对他有了一个大概而全面的了解,不过这些还不足够,她要等接触到燕天放此人,再随机应变。 穿过好几条小巷,她的脚步也随之放慢了下来。 燕天放进京之后,没有回公主府,官府给他准备的落脚点是在京城的官家驿站。 这当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