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不堪入耳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庭院之中。 顾砚脚步停住,略带了几分疑色:“什么声音?” 邵武想了想,看向了顾婉的方向:“大少爷,好似是从大小姐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顾砚跟着皱起了眉。 顾婉不知道又在院子里闹什么了。 他看向站在他身侧的赵容显,出声道:“让你看笑话了,妍若许是又在胡闹。” 赵容显语气淡淡:“她在唱歌。” “唱歌?”顾砚的脸色,好似吞下一只苍蝇的一言难尽。 不是他说自己的妹妹,就是鬼哭狼嚎也不过如此,赵容显是怎么听出来她在唱歌的…… 再者顾婉唱歌,这可比她出去外头把人打伤了更可怕。 莫不是禁足,把人禁出病来了。 “她兴致不错。”赵容显出声,面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顾砚把赵容显的这句话归咎于是客气话,脸上讪讪的:“实不相瞒,她前几日惹了祸事出来,我把她禁足在院中,想必是她心下郁结,这才故意折腾的这么一遭。” “郁结?”赵容显抬起头,远远地望了过去,“听起来心情尚可。” 在乐理这一方面,赵容显若是自认第二,京城恐怕无人可称第一。 俗话说,乐通人心,所以赵容显能通过旁人的乐声歌声听出内里的意味,顾砚也不觉得奇怪,所以他听赵容显这么说,还真是吓了一跳。 他转头吩咐邵武:“去看看大小姐在做什么?” 太过反常了。 歌声渐消,顾婉的院落已经恢复了一片寂静。 苏向晚同她继续在院落里打牌,邵武来走了一遭,确认了无异,这才回去同顾砚禀报。 顾砚在前厅招待赵容显,二人才上座不久,就见邵武从顾婉处折了回来。 “大少爷,大小姐同苏家小姐正在院子里打字牌,好似玩得挺高兴的。”邵武出声道。 赵容显手上轻微一顿,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顾砚听了,面容覆上了几丝忧色。 可见对于这个消息,他并不太高兴。 “怎么了?”赵容显问他。 顺昌侯府跟豫王府的交情不浅,听说前太子的功夫还是老侯爷一把手亲自教起来,而后领军上战场也是老侯爷一力协助,顾青松跟前太子也算是一块上过战场的兄弟之交,顾砚和赵容显的关系也连带着比旁人要好上几分。 当然赵容显的性子偏冷,他所谓的好上几分,也无非是多说几句话。 这般过问,便是很关心顾砚了。 “妍若的性子,想必你也很清楚,从前虽说是横冲直撞鲁莽了一些,但心地是好的,若非……若非好端端地招惹上宸安王府的世子,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忤逆,就前几日,她打了一个商户家的小姐,两鞭子,把人打成了重伤,我才把她禁足在院中的。”顾砚说起这事,简直都要愁白了头。 顾婉可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了,可她是顾家人,生来就是硬骨头,是不怕打的,除非真的打断她的腿,不然是拦不住的。 “苏家?”赵容显看向他。 顾砚这才道:“赵昌陵有个富户苏家,是京城新热,你应该也知道。” “嗯,知道。”赵容显的声音,沉了一些。 “小门小户的商贾,教出来的姑娘也有问题……对着你我才说的,那苏小姐给陆君庭下了迷药,实在是太过不像话,只是我们打了人,这事才不好宣扬出去……” “苏家有四个小姐。”赵容显插了一句话。 顾砚点点头,“对,四个还是五个我也忘了,妍若打的好像是第四的。” 赵容显听着,就没有再出声了。 “原本这事也就掀过去了,不曾想顾婉今日把那三小姐给请过来了,我听说她下帖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寻常,这般想来那苏三和苏四兴许私底下不对付,不然妍若打了人,她不会回过头能来赴宴,我越想就越是心惊,便派人去查探了一番,你猜我查到了什么?”顾砚卖着关子,虽然赵容显从来都不会好奇。 出乎他的意料,赵容显却是问了,“如何?” 顾砚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继续道:“这苏三小姐同那陆君庭,不简单!” 赵容显几不可见地冷笑了一声,顾砚没注意。 “她曾失踪几日,而后是那陆君庭把她救回来的,听说回城的时候,都快没命了。”顾砚神色凝重,“如此救命大恩,若说他们没什么,我自是不信的,那苏四小姐背着她给陆君庭下迷药,怎就那么刚好被妍若见着了,我总觉得是她故意安排,借着妍若的手去对付跟她抢人的苏四小姐,你看她现在又往妍若身边凑,说不好是不是盘算着要对妍若下手了,那陆君庭可真是个祸水,惹出了这么多风流债来……” 赵容显手上不稳,茶水忽地洒了出来,湿了袖口。 “你说陆君庭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