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露出了女物理老师熟悉的面孔,她夹着课本和一沓卷子,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又关上了门。 我们都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她。 她把卷子和书放在了讲桌上,屈起手背扣了扣黑板,说:“白天缺了半节课,现在补课,行吧?” “好——” 整齐划一的回答,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这是数个星期的自发自习活动以来,第一次有老师在晚上的时候,跑过来给我们上课。 我们的心底快活极了,但面上还要绷着,偶尔交换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女老师讲了一节课,又给我们发了一套卷子,让我们在45分钟内做完,做完后又花了一节课的时间讲完卷子,这才收拾好东西,悄悄地离开了。 马菲菲第二天没有来,但第二天的晚自习进行到一半,我们的班级门又被敲响了,推门而入的是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快退休了,但发音非常标准,对我们也十分严格。他进门就说:“我刚从二班那边过来,你们上不上课?” “上——” “那就认真听。”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老师出现在我们的教室门口,推开门,很自然地给我们补起课。 仿佛回到了被禁止补课前的时光,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所有的老师都是义务劳动,这次连微薄补课费,都没有了。 第7章 除了一班和二班外,也有其他班级的任课老师过来,但其他班级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来上晚自习了。 老师们叹着气,把来上晚自习的其他班同学汇聚在一个教室里,这样晚上一共是带三个班级。 我们私下里商量过,还是应该给老师们一份补助,但刚刚起了念头,我就被班主任狠狠地敲了后脑勺,他说:“老实点,不要再搞小动作了,老师们不缺这份钱。” 我揉了揉后脑勺,只好说:“好。” 马菲菲自那天离开后,又一直没来,我们都默认了她在外面补课,不愿意回来。上次的所有卷子都发下来了,老师们也耐着性子给我们讲解了所有题目的答案和解题思路,然而马菲菲究竟认为自己被判错了哪道题,她在办公室里又发生了什么,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时光飞速地向前转,很快就到了分班的时候,我们将会分成理科班和文科班,但实话实说,选择文科班的同学并不多。 一班和二班调整不大,其他班级的调整也不大,到最后一个学年将近二十个班级,也只凑出三个文科班。 我们班级的同学利用晚自习的间歇,组织了一场短暂的告别会,大家举起了雪碧,齐刷刷地碰了杯,唱起了《最初的梦想》。 这首一点也不豪迈的歌,硬是被男生们唱出了冲刺的气势,将要转班的同学捂着脸笑,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出来。 少年人总是这样的,太容易多愁善感,又太容易真情实感。但这正是年少的魅力,开心笑、放纵哭、活得潇洒又自在。 我们互相拥抱,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我们把最真挚的祝福送给挚友,愿他们学习进步、前途光明。 第二天,教室里消失了一些人,又多出了一些人的面孔。 班主任站在了讲台上,并没有说多少寒暄欢迎的话语,他很严肃地向我们宣布了临水一中每一届理科班的轮换制度。 因为一班和二班的平均成绩最好,将成为唯二的两个理科实验班,每个班级有60人的定额,在接下来的每轮考试中,前120名将会留在实验班,排名超过这个数字,就自动收拾好书本,离开理科实验班,同时,其他班级考入学年前120名的同学,将会有搬进理科实验班的机会。 临水一中每个月有月考,除了月考外还有期中考和期末考,频繁的考试和位次调整,几乎等同于狼性PK,想要留在原来的班级,想要最好的学习氛围,想要享受理科实验班的荣誉,就必须拼尽全力。 这种制度非常残忍,却也足够公平。 二班是60人,我们班级却是59人,缺的那1人是马菲菲,她自那次意外后,就一直没有过来学习过。 很快地,我们迎来了新一轮的月考,在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掷在理科后,我找到了学习的最新感觉。 月考时,我依旧坐在第一的位置,马菲菲也出现了,她打扮得十分漂亮,坐在了我的身后。 这一次,她依旧是很快速地答完了卷子,又提前交了卷,教室的门开启,我抬起头,恰好与宋东阳视线相对。 宋东阳看着我的眼神十分陌生,我也回敬了同样陌生的眼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