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秋右手托腮,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却不知是沉浸与宫庭闹剧之中,还是沉浸在秦峰认真讲述的样子里。 “……而且,白姑娘锦帕上的木芙蓉也都是红色的。” 叶言秋分析说:“或许,是过去白浅月随手挑了蓝色的绣线呢?” 秦峰又说:“我也这样跟皇上说过,可皇上总觉得能够找到蓝色木芙蓉。但又实在是找不到,只能将过去那人想成是白姑娘。” 叶言秋就问:“所以,皇上喜欢的就是白浅月了?” 秦峰迟疑着没有出声。 若是放在过去,他想也不想便会觉得皇上心里装着的是白浅月,可是这几天的事情,他件件看在眼里,事情还真不好说。 秦峰摇摇头:“我瞧着,皇上最近倒是对皇后娘娘格外的上心。” 叶言秋眼睛亮了亮,抿着唇想着什么,片刻后说:“你这个呆子,瞧别人倒是瞧得清楚。” 秦峰点点头,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熟悉皇上的脾性,他喜好什么,他比旁人要了解些。 正要开口,叶言秋一双明灿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又慢慢地说了一遍:“你瞧别人倒是清楚。” 这一次,她特意将“别人”二字咬得极重。 言下之意,便是说他秦峰看不明白自己的事了。 秦峰转眸,正好对上了叶言秋的眸子,她眼底的情绪是那样的浓烈,他只需看上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叶言秋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峰,托着右腮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像是在等他给一个说法。 秦峰被她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他上过战场,出过任务,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困境,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难受过。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秦峰骛地站了起来,看也不敢看叶言秋一眼,就离开了。 叶言秋坐在石凳上,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她的发丝,她却不觉得冷。 但当秦峰的身影从庭院里消失后,叶言秋才终是觉得有些冷了。 叶言秋低下头,看了一眼石桌上那只她特地扒给他的香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 她觉得,今天晚上,她怕是会睡得不安生了。 同样无法安眠的,还有建章宫里的厉玄琰。 他在龙床上翻来覆去,每每快要入睡时,耳畔便会响起一道不深不浅的声音—— “厉玄琰,厉玄琰……” 在宫里是没有人敢这样叫他的,他是大周天子,便是与他关系亲密的白浅月都不敢这样直呼他的名讳。 是她么? 脑子里浮现出顾青萝细白的面庞。 可是,他又想起今日在慈宁宫,她就那样漠不关心地站在一旁,一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长叹了一口气,厉玄琰翻身下床,又走到书架旁,翻出了那个木盒。 好像只有抱着那个木盒的时候,他的心情才得以安稳。 厉玄琰打开木盒,拿出了那两方锦帕。 蓝与红。 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 厉玄琰看了许久,才将那方绣着浅蓝木芙蓉的锦帕放回了木盒。 而将另外一方锦帕,丢在了一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