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鲛人比起以前给他回书时,那样内敛的热情和字里行间掩藏的倾慕,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都是寥寥几字,但是却仿佛将心印在了纸上。 而现在宁时亭给他的信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切地回复他的信件,只是变得越来越公事公办的冷淡。 西洲这几次事情,宁时亭办得也不能说不好,甚至更加尽心尽力。西洲志,返魂香,整治雪患,一步一步拿回了晴王府在西洲主事的权利,这个时间甚至比他给他限定的时间还要短。 但是也同样是这几件事,几乎让顾斐音差点在朝堂上没办法翻身。单单是宁时亭的毒鲛身份暴露,就够他在仙帝手下死一万次。 仙帝表面上询问,听闻爱卿几年前手中便豢养了一只毒鲛,可是觉得皇家为卿派去的护卫不够使唤么? 话里有话,心思你猜我猜,互相不透彻,只是危险的气息一天比一天浓厚。 现在最好的解法,是让宁时亭死,或是把宁时亭送给仙帝。 “这是吃准了我舍不得么?” 面前的一刻千金光华绚烂,声色交融,暖意融融。这只为他一人打造的绮丽城池,在他眼中风云变幻,透过金碧辉煌的影子,他看见的是朝堂之上九色仙云缭绕的神龙之息,还有避尘珠的印玺所渲染出的七色华彩。 “罢了,宁时亭这次不愿意,多的是人愿意替他死。” 顾斐音喃喃低语着,想起鲛人那张清隽温柔的脸,皱了皱眉。 他不爱清冷的、矜持的人,更不爱宁时亭那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婉转心思,可是越是难以触碰,越是吃不到的东西,有时候就越想得到。 他手下用力,喀喇一声撕碎了身边男孩的外袍,将人粗鲁地按在了地上。 …… 第67章 月牙带来的消息,是听书并不在百里府中,它没有找到人,又暂时不会化人形打探,害怕宁时亭的书信中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内容,于是先销毁了,再赶回来找宁时亭。 宁时亭不知道听书去了哪里,听书这个小孩从来不用法器,走之前也不肯再见他一面。 他不知道他现况如何,这样总是一根刺刺在心头,夹杂着担心和怅然,焖成深伤。问也问不了。 好在另一个消息同时传来,说是百里鸿洲应仙帝部署,不日将要再来一次西洲。 此时距苏越被杀不过过了两三天,仙洲飞书极快,晴王一脉现在面临着仙帝问责、各方交代,十分繁忙。 宁时亭称病期间也在不停地写奏折,这边派了月牙前去问听书的情况,另一边直接上书,详细清楚地阐述了自己在仙洲遇到杀手袭击的事情,希望仙帝可以彻查。 这个举措让苏家恨得牙痒痒,仙帝正是对晴王府有意见的时候,被仙后枕头风一吹,也只批了一个“改日再议”,匆匆加强了西洲的边防了事。 书房中,顾听霜一封一封地看着宁时亭桌案上的奏折。 宁时亭裹得厚厚的坐在他不远处,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小狼,面前是一盏浓黑的汤药。 他声音哑了不能说话,就算是说,也只是轻轻浅浅的气音。 他低声在另一边说着,顾听霜就帮他写。 宁时亭上次已经大病过一次,这次手上被刺客伤到的地方还没好,眼看着又是要大病一场的趋势。 宁时亭养病没时间陪小狼玩,小狼就溜过来找顾听霜哭闹,惹得他不胜其烦,干脆过来帮宁时亭做事。 起初是宁时亭说,他写。后面顾听霜知会了关窍,懒得问他了,自己照着宁时亭办事的风格去写,再抬头一看,宁时亭就已经睡着了。 他对他不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