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这个侍卫的脸,在脑海中允许了小狼下次去咬他。 小狼有点不情愿。它一直都是一只非常听话懂事的小狼,但是只要每次把身体借给头狼使用,它就会出现这样风评被害的情况。 也怪它的头狼,明明有房檐可以走,有大树可以爬,为什么一定要高翘着尾巴走正门呢?那个门又不好走。 顾听霜探知到了小狼的这些想法,警告了它一下。随后他一个纵身跳上了房檐,走在琉璃瓦上四处转了转,终于听见最里面的正中那间房传出了一些人声。 是宁时亭的声音,带着病气,有点淡,低低地在讲着什么。 虽然还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顾听霜在这一刹那,已经生出了无言的烦躁。 那是温顺、恭谨,带着示弱的声调,顾听霜从来没有想过宁时亭还会用这样压低的声音说话,好像在讨好、安抚什么人一样。 宁时亭把他当小孩哄时也是哄人的语气,但是跟现在也不一样,顾听霜怎么听怎么觉得,宁时亭这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他是信服于谁,崇拜谁的。 他走近了一点,往下看。 然而小狼奋力往下探头,也看不见房中的情形,顾听霜干脆跳到了地面上,又顺着墙壁扒拉上去,在顾斐音背后的窗户边露了个头出来。 顾斐音手边放着一杯茶,往后靠在椅背上,威严而略有不耐地打断了宁时亭的话:“所以雪妖的事情,你还是没办法了?” 宁时亭笑着说:“臣现在的情况,殿下您也看到了。臣不怕为您赴死,只怕死后也不能完成王爷的事,反而还连累王爷风评。” 这下子顾听霜看清楚了,宁时亭半跪在顾斐音面前,微微仰脸看着他。 不得不说宁时亭装起病来是真像,本来就苍白瘦弱的一个人,眼睛微微眯起来,压制呼吸后变得更加苍白,病气掩饰不住。 这个人仿佛一张纸,在风里飘摇着立起来,轻轻一掐就能碎裂。但凡看了他一眼的人,大约都会觉得他必将不久于人世。 他这是强撑着过来述职的。 顾斐音微微加重了语气:“你这样让我很难办,阿宁。” 宁时亭还是微微垂眼,平静地说道:“我明白,您需要向陛下一个交代。苏越之死,说实话臣也并不知道原因,传闻中那天是灵山群狼出动,只针对仙长府。臣调查过后,认为应当是苏府在两年内聚集了灵山猎人,惹怒了白狼神一族的原因。众人都将视线聚集在晴王府,这样的传闻有失偏颇,殿下也不必听信谗言。” 随后,又从半跪的姿态变为全跪。他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变换姿势的时候,身形也有一点微微的摇晃。 “是臣无能。辜负王爷期待,任王爷责罚。” 话音落地,顾斐音当离开了椅子,起身向他走来。 顾听霜心头一凛,有用两只爪子往里面扒了扒,吊在窗台外努力往里看。 这是要怎么罚? 顾斐音手里攒着一串珠串,吊着一块精致的玉牌。 他走过去,宁时亭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这场面和上辈子的最后一刻何其相似。 他跪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眉眼顺和。 顾斐音伸出手,用冰凉的玉佩轻轻勾起他的下巴:“罚,自然是要罚你的。办事不力,妄自生病,这才算得上是头等大罪。 ” 宁时亭睁开眼,看见顾斐音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男人的英挺锋利的眉眼凑近了,深沉的眼中显示出他的倒影。 “就罚你……为我做一盒九珍合酥吧。昨夜你睡下后我看了看,你是早就准备给我做这个东西了罢?也劳你费心了,既然生病,就好好养着吧。” 窗外的顾听霜:“……” 他扒着窗口的爪子不动了,定定地探头去看宁时亭。 然而宁时亭只是轻轻地说:“是。” 末了,又低声问道:“那王爷……这次回来,回几天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