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力。这个族群是唯一一个同时受魔道与天道祝福的族群,可横跨六界生死。” “和你不一样,宁时亭。” 黑暗里,少年人推动轮椅慢慢现身。烛火光芒切割后,在他身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影子。 宁时亭没声了。 应该是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顾听霜过来了的这件事情。 顾听霜没理他这瞬间的怔忪,直接问:“你怎么回事?鲛人都这样没用吗?跌一跤就这样了,如何上战场?” 少年人冲他扬起下巴,不无鄙夷地说:“还是说,你用的什么旁门左道的办法,骗来了如今的地位?” 他等了一会儿,宁时亭还没有出声,再去看一眼,发现这人又睡着了。 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滚烫。 他没见过仙洲人生病是什么样子。这里的人之所以为仙而不是为凡人,正是因为天神仙骨,妖邪不侵。 他母亲当年就是在毒瘴中伤了仙根仙骨,最后一下子没救回来。 现在来看,这个鲛人的体质却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他想了起来,似乎宁时亭当着他的面的时候,也没用过仙术。上回去他房里收拾,随手叫个纸人出来就能解决的事情,宁时亭却是亲自动手的。 看他睡着了,顾听霜也沉默起来。 轮椅推进,他来到床边,随手扯开宁时亭裹在身前的被子,把小狼往身后一丢。 被子之下,宁时亭的伤处也能看清了。 他很瘦,脚踝骨骼修长,之前崴到的地方看起来已经消肿,可是雪坑底下凸出的乱石棱角,到底还是在他腿上划出了深可见骨的一道血痕。 当时天太冷,下山的时候血冻住了,宁时亭又穿了一身红衣,所以他没有察觉。 这个伤口很深,冬天里又捂着,很久都好不了。不过也幸好宁时亭浑身是毒,伤口不会溃烂,只是一拖再拖,久久好不了。 顾听霜刚刚动作太大,宁时亭揣着狼崽子,被他拖得往下滑了滑,迷迷糊糊的又像是要醒来,可是这次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迷蒙间,他轻轻呢喃着什么话。 顾听霜凑过去听,也只听见他反反复复、有些神经质地说着:“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他看了他一会儿,又把被子给他囫囵盖了回去。 他派小狼把葫芦扯了进来,问:“他快发烧死了,那个听书呢?没请大夫?” 葫芦过来看了一眼宁时亭的脸色,也是被这幅病容吓到了,赶紧说:“有的,今儿下午听书小公子就出去帮公子请了,公子还说有什么话要听书带给仙长府,所以没回来。” 顾听霜挥挥手:“下去吧。” 葫芦又看了看宁时亭,瞧见他嘴唇都发白干裂了,犹豫着说:“殿下,我来给公子喂些水喝?” 顾听霜回过头看了看,没说什么,等到葫芦端着一碗温热的水进来之后,他突然说:“你出去吧,我来给他喂水。” 葫芦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顾听霜不耐烦地皱起眉,眼里寒光涌动:“给我。” 葫芦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把水碗递给了他。 把人费力拖起来,半靠在床头,然后用勺子喂。虽然手法很简单粗暴,但好歹也是认真在喂。 只是喂三口,有两口半要洒出来。剩下半口,宁时亭还呛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烧得更苍白了,仿佛随时就会死去一样。 顾听霜喂了几口,看见他实在是一口都咽不下去,干脆撂了水碗,又把宁时亭重新放倒在床上。 他看着宁时亭发干的、淡白的嘴唇,没来由地又想起那天下午,他把药灌进他嘴里时的那副样子。让人喉咙发紧,甚至有些微茫的疼痛,心脏也跟着一起悸动起来。 嘴唇被药液润湿后,很红,很软的样子,就算是呛咳出来,也是……温软,甜美的。 只一刹那,他的手指动了动,有些不受控制地蘸了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