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已经无法在如同以前想象的一样、站在光明里陪伴着对方走出黑暗的话,如果黑暗并非全然的黑暗的话那他的信念,也不再全然是曾经的信念了吧? 黑宫星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心里很空。 为了充实这一片空缺的地方,他想要了解更多港口黑手党的黑暗之处。他请求了森鸥外,最后却跟着名为太宰治的奇异少年,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夺走别人的生命的同时,带走自己活下去的欲望。 按照他的正义来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杀人就是不对的,夺走别人的生命就是罪无可赦之徒。 但在那个奇特的少年眼里,黑宫星一时竟然分不清楚对方夺走的,是谁的生命。 他明明知道的,但他的心依旧被触痛到了。 面对着少年不自知的求救,面对着对方身无数的生命与罪孽的求救,黑宫星发现自己居然心软了不,说心软也不恰当,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动容了。 他想回应那份祈求。 他想回应自己空荡荡的心灵。 他开始将对方看做一个普通的孩子,用常人或者说病人的态度对待对方,在信任和期待等等莫名其妙的情绪的驱使下,他渴望看到那个少年的改变。 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另外一个变数。 一个孩子。 一个仿佛生而有罪的小孩子。 从身体,到心灵,都是无可否认的孩子的危险异能力者。 这个孩子完全符合他的正义他的信念,因此他的行为也变得顺理成章。 他带着两个求救之人体验活着的感受,体验普通人活着的期待、向往和挣扎努力,体验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也带着自己,坚定自己的信念。 某一天里,那个少年在他的潜移默化影响之下,幼稚地对着那个孩子做起鬼脸,用嘲讽的语气故意道:不好好吃饭就不能长高高哦~ 空气有一瞬间的过于安静。 少年恼羞成怒,孩子吐舌躲藏,没忍住笑出声的观众引火上身 而他拉了拉领子,掩住那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 终于,他逐渐接受了这是一个特殊的城市,也接受了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有些自负又很固执的自己。 只要黑宫星永远都是黑宫星,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这个城市常见的恶也好,这个城市鲜有的善也好,他自己在细微之处的改变也好,那些有意无意的隐瞒之事也好,无法避免的各种冲突矛盾也好 在黑宫星的记忆力,是有一位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到一想起就会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女人。 她曾经问过黑宫星一个问题:[星,你知道什么叫不可说吗?] 小黑宫眨着懵懂的水润双眸,不确定地回答:[是指不能说出来吗?] [这是佛教用语哦。]女人浅浅笑起来,温柔的像是樱花,[不可说,又称不可言说,或单称不说。谓真理可证知,然不可以言说诠释*这是书上的话哦。] 小黑宫晃了晃对方的袖子,鼓了鼓脸,撒娇道:[我听不懂啦那,您觉得不可说是什么呢?] 那个时候,小黑宫可能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以至于虽然对方解释了,但他的记忆总却只剩下些模模糊糊的声音,无法再进一步回忆起来。 随着年龄的渐长,那些仅剩无几的回忆,每一帧每一句都成了重要的宝物。黑宫星早就在书中知道了[不可说]的意思,但他仍未想起那个樱花一样的女人想说什么。 直到今天。 咒言师终于冲破了回忆的牢笼,透过短短的几句话,触摸到话语下的情感。 在从窗边一跃而下的时候,他先是在某一层楼的玻璃中看见一脸冷淡、手指却不自觉蜷缩起的太宰治,又是在某一层的窗户里,看见飞奔着含着泪朝他跑过来的梦野久作。而他的身边,是控制着重力紧紧盯着他的中原中也。 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咒言师并不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 他的手指按在指节之上,心脏也在砰砰直跳,额头上的汗水刚刚形成就随着风的冲击渗到发丝里,细密的眼睫被风吹被心慌激的胡乱颤动。 咒言师最清楚自己的行为有多冒险、有多疯狂。 他太清楚这一下致死率有多高了。到时候,别说是突破自己,如果一个不顺,当场丧命也是有可能的、或者说很可能的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是那个恐惧着自己的言语、孤身一人朝着自己的路胡乱冲撞的哑兽了,他有亲近的朋友,有可靠的同学、有强大的学长、有信赖的老师还有重新认识的这些人。 如果贸然死去,咒言师也不会在沉默中消失,而会在众人的悲伤中长睡。 他现在很幸福。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