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开始,白琅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甚至还怀疑岳歌妄是其他世界的来客。可现在想来,才发觉一切有迹可循。 白琅的须弥间,来去自如,心随意动。甚至仅仅靠触碰,就能够把其他人带进来。而岳歌妄所在的须弥间,每天只有她睡着以后,才能够来到这里。 更别说居住地方陡峭,难以攀登。而岳歌妄每次都是自己爬下来,再走过来的,不像白琅,只要意念微微一动,就能够将自己传送到须弥间边界处。 会不会是这须弥间的主人,一直没有换人呢? 她现在所在的须弥间,依旧是由圣徽掌控。当她需要离开这里,去外面办事的时候,就把属于岳歌妄的神志关进来,她好占据岳歌妄的身体,方便自己行事。 对,就是这样! 岳歌妄是岳歌妄,圣徽是圣徽。 如果岳歌妄是圣徽,那钦原不可能和岳歌妄和平相处。只怕是在看见岳歌妄的第一眼,就叫嚣着白琅,杀掉岳歌妄。 想明白这一点以后,白琅心情轻松不少。她坐在岳歌妄的身边,声音里满是疲惫,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那你要歇歇吗? 岳歌妄看着一脸倦意的白琅,真心提议道:你歇歇吧,我看你感觉很辛苦。 也不是累。在理清岳歌妄的事情以后,却还有一件事情,在等着白琅,叫她心力交瘁。 想到木吾老师说的话,白琅又是一声长叹。 唉 岳歌妄蹙眉,轻声询问道:怎么了吗? 白琅的头靠在窗沿上,微微仰头,就是装潢精致的穹顶。可她现在想看见的,是一望无垠的湛蓝天空。 这个认知,叫她更加丧气。 看着白琅这模样,岳歌妄更加担心:难道说没有救出木吾老师? 不是白琅叹了口气,之后才慢慢开口道: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生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别人死去,你会怎么想? 我吗? 岳歌妄沉静下去,一双眼低垂,好半晌以后,这才抬起头来,笃定地回答白琅:看我要为谁去死了。 她说:如果是为天机阁里的那几位长老,那我是不愿意的。 如果是为了有意义的人,我或许会义无反顾。 说到这里,岳歌妄笑了笑,毕竟我身体已经是这副模样,死亡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与其这样苟延残喘,被病痛折磨,我或许更加愿意,让别人永远忘不了我。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白琅。 可白琅没有察觉,而是出神地看着穹顶,自言自语:如果你要为素不相识的人去死呢? 这岳歌妄沉吟片刻,尽量理性客观地回答道:他们与我有交集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岳歌妄又立即找补:如果是为了信徒们,我愿意。 她说:他们被人蒙蔽,视我若神明。可我无能至此,什么都帮不了他们。甚至还让他们惰性更加严重,叫生活更加穷困潦倒。 对于他们来说,我是有罪的。 岳歌妄微微一笑,看向白琅:如果死亡能洗清我的罪孽,能让人圣的信徒们放弃幻想,看清现实的话。 我愿意。 我愿意这三个字是如此坚定,落在白琅的耳边,好似平地惊雷。 木吾老师和岳歌妄的情况,又有什么不同呢? 木吾老师和钦原的能力,来自于仙土大陆。现在大陆上,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那他们归位,确实能够缓解现在的这种情况。 只是 她脑海里是木吾老师垂垂老矣的模样,是钦原时常聒噪的声音。难道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让木吾老师和钦原又能够活着,仙土大陆也能恢复如初吗? 为什么一定要木吾老师老师他们,为了凡人去死呢? 这些凡人,根本不配得到善待啊! 这个世界不曾善待白琅,在她二十多年的乞讨之路中,只学会了趋炎附势,奴颜媚骨。 没有一人对她流露善意,也没有一人叫她察觉到人间温暖。 到后来,她也不再想其他。她只想活着,就算十分辛苦,她也想要活着。 只是总有一些事情,会动摇她的信念。她成了天选者,遇见了值得留恋的人和事。叫白琅对这人间,有了些许归属感。 可这温暖,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以身犯险,不顾一切,这些白琅都甘之如饴,毕竟她要保护的人,是她珍视的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