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仅一息尚存的曲今影,直直闯进里屋。 卫燕思揪着宋不宁的领口拽他跟进去,彼时,曲金遥将曲今影放到床间,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触碰一捧薄云,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宋不宁方才看清床间人的真面目,双肩往上一耸:清慧县主! 他刹那间变了副神情,肃穆端正,曲起手指去探曲今影侧颈的脉搏,又屏息凝神观察她背上的伤口。 失血过多,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他麻溜跑出去,带回几包草药倒进倒臼,熟练的捣碎,在准备敷药的时候犹豫了:县主清清白白一姑娘老臣家里又没有女医官 无妨。卫燕思道。 不可。曲金遥持不同意见。 男女大防,哪里比得过性命攸关。 万岁,我妹妹被男人看了身子,以后如何嫁人 朕娶她。 卫燕思这话,无疑平地起惊雷。她无瑕关心他们的目瞪口呆,赶他们出去,用桌上的剪子剪开曲今影背上的衣裳。 刀伤外翻,长且深,从左肩一直蜿蜒到右侧腰际,浓稠的鲜血凝结在伤口周围,带有几丝暗紫色。 这样的刀疤,怕是要跟着曲今影一辈子了。 卫燕思吸吸鼻子,捻着黑乎乎的一团碎草药敷上伤口。 曲今影在昏迷中呜咽,汗珠渗出,挂在苍白的脸蛋上。 卫燕思心疼道:县主忍一忍,这草药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好疼。曲今影浑身发抖,额头的泪珠与汗水滚到一处。 那便想想开心的事。 没有。 想想你的娘亲。 曲今影的呻吟稍有停歇:娘亲不在了。 她在的,肉身会腐朽,但爱与灵魂会恒久存在。 曲今影紧蹙的骤然松开,手指动了动,宛若坠地的蝴蝶在拼命震颤着翅膀。 卫燕思猜她陷入了睡梦之中,梦里一定有她日思夜想的娘亲,轻轻取过被子,替她盖好。 做好这一切,难以言说的疲惫在四肢百骸中掀起浪涛,她一副颓然的样子,艰难的侧身,弓背塌腰的坐着。 垂眸,细细瞧着十指上沾染的血,全是曲今影的。 鼻尖一酸,湿润了眼眶。 她想不通,曲今影为何要去而复返,为何要替她挡那一刀,明明可以平平安安的 压制住悲泣的冲动,她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县主睡着了。她尽量让唇角有上扬的弧度,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宽曲金遥的心。 多谢万岁。曲金遥红着眼眶抱拳道。 她转头又对宋不宁说:县主不方便挪动,朕重新在附近找个地方给你住,你要保证随传随到,再调几名细心的女医官来草药都要用最好的,侯府没有就到太医院去取,遇上麻烦尽管告诉朕。 老臣定当竭力医治县主。宋不宁躬身一拜,您耳朵受伤了,老臣为您瞧瞧吧。 她摆手,脚步虚浮的踏进凉棚,竹制的摇椅上躺着风禾,他已是悠悠转醒,赤.裸的上半身缠满了绷带,定是宋不宁为他做的包扎。 不等她开口,他先一步用喑哑的嗓音道:万岁快回宫吧,外头不安全。 卫燕思的视线凝在鞋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朕以后再也不出宫了。 风禾却道:您是个好皇帝。 她忽尔抬眸,发现他露出一个笑,眼尾往下拉,嘴角往上翘,半眯的眼睛里有夜的深沉和月华的清辉。 她猜这是他这辈最温柔的笑容。 朕一点都不好。 会好的。 你从哪里知道的? 奴才猜的 外头忽然又有了动静。 这小宅子墙矮,墙头冒出数十只火把烈烈的燃烧出噼啪声,夹杂着一片喧哗。 卫燕思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万岁莫怕,是勇毅侯府的人,您遭红莲教刺杀,妹妹又受伤,我便派人回府知会了父亲。 小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曲傲眼眸火红的站在那,他见到卫燕思,第一句话是请安,第二句话是问曲今影在哪。 得了曲金遥地回答后,他不曾迟疑,急急的冲入里屋,再出来时,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声线苍凉破碎:万岁老臣护送您回宫。 曲傲来的匆忙,准备倒是充足,护送的人马皆是精锐,为免引起红莲教注意,马车亦是简朴,就是车辕不太稳,晃得人像是在晕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