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立即跑到大队会计处,气得又是拍桌子,又是踢凳子,“刘爱芳,你怎么回事,在背后瞎造谣什么呢?谁胡乱报销……男科的药了!” 刘爱芳装傻本事一流,笑呵呵:“张主任,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呀。哪张报销单出了问题?要不,我把你这两年所有的单子,都从头到尾,再打电话核查一遍?” 张翠茹不说话了。 她上次去县城的单子没问题,但是不代表之前所有的单子都没问题。要真查起来,能抓出不少猫腻。 她二十岁嫁进高家,和高进武的大哥高进文结婚十年了,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确实是夫妻俩的隐痛。 张翠茹做过检查,可能当地医疗水平有限,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她就怀疑,问题应该出在丈夫高进文身上。 可高进文老实巴交,平时是个闷葫芦,唯独死爱这点面子。他觉得事关男性所谓的尊严,坚决不肯去医院检查男科。 张翠茹只好私下找偏方,偷偷让丈夫吃药。但是这种事,不能往明面上摆。时间长了,买药的钱越花越多,压力越来越大,她只能铤而走险,打公账的主意。 因为这件事,张翠茹在婆家一直抬不起头,就想着,让小叔子赶快结婚,找个好拿捏的,早点为高家开枝散叶。 所以,她对高进武的婚事格外上心,知道高进武喜欢叶龄仙,就再三设计,恨不得让他们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现在,流言一出,她成了议论中心,所有的手段都被晒在阳光下,张翠茹脸上无光,于是跑来发难。 树倒猢狲散,全村等着看笑话,高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哼,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干了这么多年妇女工作,还怕人说三道四?这点风言风语,对我来说就是鸡毛蒜皮,咱们看谁先熬过谁!” 张翠茹撂下狠话,气呼呼地走了。 马冬霞第一时间找到叶龄仙,把张翠茹的反应学得有模有样。 “你是不知道,那位姐脸皮有多厚。唾沫星子淹不死她的,顶多让她湿两双鞋。”马冬霞很不甘心。 叶龄仙笑:“别急,墙倒众人推,再等等,自然会有人站出来揭发她。” 叶龄仙一开始这么做,只是让张翠茹也尝尝被流言包围的滋味。当然,她们只是把张翠茹做过的坏事,互相传播一遍,这不叫流言,而叫做舆论。 众怒难犯,在背后戳脊梁骨的人多了,王支书不得不重视,向高队长提议,先暂停张翠茹的工作。 高队长人前光鲜,回到家里却是一地鸡毛。他刚把大队的停职建议告诉张翠茹,这个不省心的大儿媳,就气得蹦起来。 “爸,我这么辛苦地找药,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进文,还不是为了你们老高家!”张翠茹声泪俱下地控诉。 她指着蹲在墙角,一声不吭的窝囊废丈夫,大哭:“你们要是觉得丢脸,我就离婚,去找别的男人借个种,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不中用!” 高进文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也只憋出来几个字,“不离,不能离婚。” 高队长的老婆也埋怨,“停职,停职,翠茹没了补助,光靠那几个工分,粮食怎么够吃?一家人都饿着肚子,喝西北风吗?再说咱们进武,还在县医院治腿呢,可怜的娃呀!” 家里吵成这样,高队长还能怎么着,只能先把这件事情冷处理。 叶龄仙听说后,倒没多大意外。 这高队长一世勤恳,可惜治家不严,教子无方,拉垮在自己家人身上。最后没往上升职,也都是命。 但是现在,她不能让张翠茹就这么平稳过关。 叶龄仙迅速找到朱红霜,建议她手写一封检举信,把张翠茹的所作所为,都上报给公社。朱红霜前前后后送出去的那些“大礼”,都是证据。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高家以后翻了身,他们能不计较吗。”朱红霜也怕穿小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