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死。 啧!昼景大步向前行。 趴在她背上,琴姬缓了许久方敢抬头,辗转,唇边染笑。 深山。 沈端拎着雪兔耳朵笑意盎然地跑到元十七面前:十七,逮到了! 傻兔子在她手里格外老实,都说兔子胆小,这只肥兔胆子倒是相当大。元十七啧啧两声,接过兔子将其放生。 辛辛苦苦逮来的兔子被放走,沈端面上笑意未改:还要去逮吗? 大胆的雪兔撒腿跑开,白茫茫一片,很快分不清兔毛的白和雪白。元十七奇怪道:你就不生气的吗? 为何要生气? 我把兔子放了。 放了就放了啊。 两人都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彼此对视,元十七心底道她奇怪的同时,被那颗心暖得着实舒服:不捉兔子了,夫子,你看我们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啊?这,应是进了深山了。 已经跑这么远了吗?元十七震惊。 是啊。怎么? 夫子还辨得清来路吗? 回头一串串的脚印皆被新雪覆盖,沈端犹豫道:记不清了。 她不自在地攥紧掌心:她当然认识回去的路,只是现在回去,尚早。她想和十七独处。 这,大概是一点不够磊落的私心了。 家主说过:要追十七,脸面可暂且抛却一边,正人君子娶妻难,多是因君子磨叽,条条框框局限得太死,很古板,没趣味。 说完话她脸色红红,不习惯说谎。 元十七心眼多,看她这模样就晓得这人在想什么,将计就计,也乐得不戳破,面露为难:真的吗?那咱们怎么回去?要在这里过夜吗? 过、过夜?沈端吃了一惊:不过夜,天黑前咱们肯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她怎么能要十七和她在山里过夜?名声且不说,山里太冷了,哪能委屈了十七? 这话又说在了十七心坎,她眉眼舒展:无妨,咱们找出地方歇脚罢。 啊?好、好。沈端杵在那,看了眼没过靴子的积雪,脸红红道:十七。 嗯? 路难行,我背你走罢。 家主又说过:适当的体贴可以要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在冰天雪地感受如春的温暖。 元十七轻笑:好呀,辛苦夫子了。 不辛苦! 这么聪明人,看起来竟有点傻气,十七爬上她背偷笑:夫子,我是不是第一爬上你背的人呀? 背着她,沈端走得很慢:嗯。是第一。 真好。 十七身心舒泰,眉眼弯弯。 一时无话,沈端不敢将注意放在后背的触感,嘴里默念着圣贤文章。 缘分的奇妙之处使得两人遇见的那天就注定再续前缘,与沈端的一见钟情不同,元十七在琴姬入情道的一瞬借着情道光弧看清自己的命定之人,她所见到的未来,是那样亲密的一幕。 这一幕,在她心里造成的触动可想而知。 迟早有一日,她会和这人关系近得不分你我。与之被唤醒的,还有灵魂深处对沈端的爱与恨,爱来得莫名,恨来得莫名,思来想去,她只道沈端前世欠了她很大一笔情债。 你欠了我。她道。 沈端脚步一顿,点头:恩,我也觉得我欠了你。 元十七小心翼翼道:真的吗? 真的。以前我的梦想是做白鹤女院的夫子,这念头来得汹涌,遇见你之前我不知为何执着于白鹤,遇见你之后我就懂了。我若不做书院夫子,就没法见到你了。 那现在呢? 现在?沈端沉吟道:现在,我想过好和你相见的每一天。 背上传来一声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要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我,毕竟我有时候恨你恨你牙痒。 你沈端心头刺痛,疼得她暗暗吸了口凉气:你,你恨我吗? 很奇怪罢?我不仅恨你,我还爱你。 不,不奇怪。她红了眼眶,那股陌生的情绪又来了,她道:你是该恨我,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亏欠你良多。 十七失笑: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 是啊。 毫不迟疑的回答后,又是片刻的沉默。 风雪遮人眼。元十七兴致上来,看着她的后脑勺都觉得比别人家的后脑勺好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