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早已面目全非。 沈翌指尖轻颤,心中首次生出了畏惧,竟是不敢上前查看,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她相处的画面,有她仰着小脸羞赧地要为他宽衣的场景,有她开心之下抱住他的场景,还有她冷声说和离的模样。 沈翌心口密密麻麻疼了起来,像被人拿刀将心脏一点点割了下来,他才刚意识到自己的动情,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并不厌恶她,他本以为两人还有很多时间,无论如何都没料到,她竟走得这么早。 暗卫道:“今晚进入东宫的唯有六皇子身边一个老嬷嬷,因六皇子昏厥了过去,她才匆匆来了东宫,她听闻太子妃这儿有几百年的血参,才求见的太子妃。放火的正是她,她已如实交代,是奉了皇后之命才放的火。” 就算是有人特意纵火,也有些不对劲。 沈翌又想起了这一个月她的冷淡与疏离,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眸色猩红,半晌才道:“火着起来时,可曾听到她的呼救?大家冲进来救人时,可曾听到她的应答声?” 侍卫面面相觑,轻轻摇头。 沈翌再次追问道:“之前清理现场时,在哪里发现的她?” 侍卫声音更低了些,“按位置,在床上。” 沈翌狠狠闭了闭眼,心脏骤然一缩。 赵公公将安安交给了奶娘,奶娘在偏殿,偏殿的火势并不大,她们二人皆成功逃了出来。 赵公公走到了太子跟前,主动交代了一下如何救出的小皇孙,“前面火势太大,奴婢让人在汤池后面的墙壁上凿了个洞,从那儿救出的小皇孙,再进去时横梁砸了下来,堵住了去路。” 他清楚太子并不好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沈翌双眸泛红,胸膛上似是压了一块巨石,怎么都喘不过气,“她不肯出来是不是?” 陆莹将尸体放在床上时,赵公公就猜出了她是何意,他没料到太子竟如此敏锐,才刚醒来就一眼瞧出了不对,赵公公颤颤巍巍跪了下来,“奴婢……不知陛下何意。” “你只管坦白交代,孤不会怪罪。” 赵公公咬了咬牙,迟疑半晌,才道:“太子妃确实有求死之意。” “她说了什么?” 赵公公哑声道:“她本想抱着小皇孙赴死,她说皇上一走,只怕日后再没人护着他们……与其待在深宫中,令小皇孙遭受各种算计,受尽折磨,不若早些离开。” 沈翌知道,因木槿的死,她一直在怪他,却没料到她竟如此绝望,还因此生了轻生的念头,她根本就不信,他会保护他们母子。 赵公公声音哽咽,“奴婢告诉她,她无权替小皇孙做选择,她却死死抱着小皇孙不放,说不想让他变成第二个太子。” 赵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侧,每次陆莹与皇上交谈时,都是赵公公在望风,他隐约听到过两人的对话,也清楚陆莹的心结,这会儿虽在胡编,也算真假掺半,他清楚唯有这样,才能戳中太子,打消他的疑虑。 太子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若非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他几乎站不稳,“她还说了什么?” 他一字一句问出了声,声音不再冷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哀鸣,掺杂着道不尽的痛苦。 赵公公跪在地上,从他的角度,恰能瞧见太子止不住轻颤的双手,他心底的太子一向强大冷漠,有那么一刻,赵公公甚至以为自己是眼花瞧错了。饶是他见惯了生死离别,此刻正因皇上的驾崩悲痛万分,这一瞬间,还是因太子的反应,生出一丝自责来。 他将脑袋深深伏在了地上,没敢再瞧,只哽咽道:“火势越来越大,奴婢怕再耽误下去,一个都逃不掉,只得砍晕了她,先将小皇孙抱了出去,若非横梁倒塌,砸死了落茗,落茗应该能救出她,等奴婢将小皇孙抱出来时,已无法再闯进火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