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着他的背影,韩兢便明悟了封如故此刻的心境。 他本想最后叫他一声如故,话至唇边,只化作一个淡淡笑意:“多谢……门主,允吾……全尸。” 言罢,韩兢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地,不知是因濒死难支,还是真心愧悔。 他膝下的青岩开裂了三分。 “还有……” 韩兢声音愈加轻了。 他不知道封如故能否听到。他已虚弱得发不出声音来。 于是,韩兢只能对自己说:“如故,让你这样为难……对不住。” 言罢,韩兢静静低下了头,呼出了肺中的最后一口气。 宛如一声叹息。 自知失职的陆护法旁观许久,惴惴上前,探一探他的鼻息,心重重一沉,跪地禀告道:“门主,罪人时叔静……已然伏诛。” 自始至终,封如故没有回过一次头。 他独立风中,抬起手,及时抹去唇角溢出的一丝心血,神情如常。 ……无人看得出他方才失去了什么。 凡中牵机毒者,在剧痛折磨下,往往形容扭曲,头尾相牵。 然而,跪地之人虽是垂首,面上却无多少痛苦,多是解脱之色,身姿更是挺拔。 ——生前死后,他皆是一般清索潇然,宛如一把修竹。 无师台下,常伯宁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封如故身上。 他悲哀地想,如故难过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