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翻过身来。 灯火之间,他的眼睛清明透亮一如十年前的少年:“师兄,不是时候啊。” 常伯宁不懂了:“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这种事情,只要你情我愿,何时不可?何地不可?” 封如故逗他:“师兄,你懂什么是情·爱啊?” 常伯宁脸也不红一下,实话实说道:“虽是不懂,但看师父和师娘,也能学得一二。他们二人便是无时不可,无地不可。” 封如故:“……噫。他们教了你什么东西啊。” 常伯宁疑惑:“难道不是这样一回事?” 封如故欣然注视着他:“师兄,我愿你一生如此天真呢。” 常伯宁早已习惯被封如故这样说,但他不明白,为何封如故总是这样祝福他。 他对封如故,向来是有问题就问。 听完常伯宁的问话,封如故燃起一袋烟,平端烟枪于身前,于烟雾中深深注视常伯宁:“……这是如故能给师兄的最深最好的祝福了。” 在常伯宁继续犯迷糊时,另一边,返回院中的海净还以为自己要挨骂,但自从他回了院里,如一一如往常,沉默地盥洗,海净也老老实实地缩在外间,不敢妄动,直到里间熄了灯,他才松了一口气,蒙在被子里,暗自念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里间的如一,于黑暗中目光灼灼,毫无困意。 他想,自己是定是昏了头,才会对封如故说出“不见如来”那等浑话。 他攥紧自己胸前的衣服,想回忆彼时彼刻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更觉这是中蛊所致。 ……不对,不是蛊。燕江南几剂苦药,早已解了他的蛊了。 那么,定然是试情玉在起效了。 他努力说服自己,亏得封如故拒绝了他,要不然他要如何收场? 况且,就算自己的心一时迷了道,走错了路,那么,封如故既不愿同自己一道犯错,自己也有了改过之机,岂不是两全其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