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舍得把自己与义父共处的那段时间向任何人提及,如锦衣夜行,心怀珠玉,仔细呵护,生怕它受到一点点的玷污。 但或许,对义父而言,那不过是一段可以随意对旁人提起的往事,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谈资而已。 到头来,义父最在乎的,只有封如故这个师弟。 为敛心神,如一双掌合十,右手尾指却屈伸着,抵上了左手尾指上缠绕的红线。 心跳声声,声声可闻,却柔和得惊人。 如一充满杀伐之意的心,随着这红线的安抚,奇异地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管剑上染血几何,只要听到义父的心跳,他便能迅速静心,敛起一切恶劣念头。 归根到底,他只是不想叫义父看出,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罢了。 ……在义父面前,他不是如一,不是会娑婆剑法的护寺之人、不是毫无济世之心、只会送人超度的玉面杀佛。 只是义父的红尘而已。 在他心弦渐定时,外头传来了罗浮春与封如故的对话:“师父,我水都打好了,你随时都能沐浴!” “沐什么浴,刚才都泡脱皮了,不去。” “师父,那池子里死过人……” “这世上哪里没死过人。他们都睡下了吗?” “那些小魔头?不知道,应该是睡了吧。” 足音一路响至偏殿,偏殿的门开了,又关上。 封如故踱入殿中。 黑暗里,听不见呼吸声。 他们果真没有睡着,听到有人进来,个个都屏住了呼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