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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_44


    【谈恪:无数个你会有无数种命运,其中有口音的那个你存在的概率,会低到一个很小的数字。】

    【谈恪:如果将你有不好听的口音这个事件看做一个随机变量,使产生某种特定口音的概率服从单调函数,加入与此不相关但不一定独立的非零相关系数的其它事件,从你遇见那个英语老师的那一天起,到眼下的此时此刻,在这个时间区间内产生一个这样的你的概率,是无限小的,小到世界上所有计算机的算力加起来,也无法算出。】

    【谈恪:它不好,但它很珍贵,因为它是与你黏着共生的。】

    谢栗抱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他想起自己初中时候的事。

    他从小数学就很好。

    但福利院里有问题的孩子太多,一个健全又安静的小男孩不会得到太多关注,直到谢栗的数学老师找上门来,推荐谢栗去参加奥赛培训。

    只是福利院有自己的顾虑。

    奥赛培训不是免费的,要交一大笔钱,而福利院本身运营依靠财政拨款,十分吃紧。

    而且培训地点离福利院非常远。如果谢栗在来回的路上出了意外,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也要承担责任。

    可谁有功夫天天接送他去上奥赛班呢?

    说到底,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福利院的工作只是养家糊口的工具罢了。

    福利院拒绝这个提议后,数学老师惋惜之余仍不死心,干脆推荐谢栗跳级。

    他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免费给谢栗补课。不仅自己给谢栗补,还召集其它老师一块给谢栗补。最后谢栗顺利通过考试,从初二跳到了初三,直接去参加中考。

    中考前,数学老师专程提着礼物,带着谢栗做过的所有模拟题,孤身去找自己在市重点高中当老师的同学,并且在对方的指点下,给谢栗报名市重高的区县优秀生的选拔考试。

    考试那天是个艳阳天,数学老师在考点外等了三个小时,不舍得买水,却给谢栗买了一盒冰淇淋。

    谢栗忽然感到羞愧。

    他怎么能够在接受了这么多的善意后,还大言不惭地埋怨自己没有一张卵巢彩票?

    明明,他已经握着最好的那一张了啊。

    他擦擦眼泪,回复谈恪一个表情,放下手机,捡起刚才被自己赌气扔到地上的稿纸。

    他已经走到了这里。

    大家都在推着他走,他没有理由因为摔了一跤,就躺在地上永远不起来。

    程光第二天早晨来上班,一推门,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眼底乌青的师弟,惊道:“栗啊,你不会在这熬了一夜吧?”

    谢栗正在读他的稿子,一听到程光进来的动静,嘴巴顿时就不利索。

    他站起来关上门,拿出一副眼罩和耳塞,对程光说:“师兄,我背稿子给你听,可以吗?”

    程光不明白他搞这套行头干什么,但还是爽快点头答应。

    起初还是难以张开口。程光的存在感太强。

    虽然视听被阻绝,但阻绝不了人的气息。

    谢栗攥着自己的手心默数,以期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程光还在等着,也许下一秒就会开口--“栗啊,你好了吗?师兄还有事呢”。

    这样的想法愈强烈,就愈发张不开口。

    突然头发被人揉了一把。

    谢栗掀开眼罩。

    程光举着一张纸站在他面前,纸上写着:师兄不催你,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程光就是那种理科学院最普通的男生。黑框眼镜,寸头,运动鞋,格子衬衫,常年背着一个不知名品牌的黑书包,冬天再套一件三原色羽绒服,不善言辞,有点木讷。第一次给老婆送花想搞点创意,结果买了一束康乃馨配小雏菊,学别人给老婆买口红,结果买了三只一模一样的死亡芭比粉。

    程光结婚早,妻子是英语老师,孩子才一岁,家里事情很多。但他从来不找借口把事情推给谢栗做。相反,在得知谢栗的身世后,时常不动声色地照顾自己的师弟。

    谢栗压着泪意,使劲点点头。

    他有那么好的师兄,那么多关心他的人,他凭什么爬不起来?

    谢栗再次把眼罩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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