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硬着头皮过去,无奈接过毛笔。 只见平滑的四方黑檀木桌上,画纸被镇尺压得平平整整。 雪白的画纸上,一个半佝偻老者拄着拐杖在缓慢踱步,破败墙角处有几株疏于打理的菊花,或高或低,在杂草丛中苟延残喘。 画的另一端有一群大雁往南飞,排成常见的“人”字形。 虽不见秋风秋水,满纸却都是秋意浓浓。 残根断壁的矮墙旁,仍有一抹空白,正等着她去下笔。 肖颖直觉此时她的心情就跟画里的老人一样悲凉,赔笑连连。 “爸……我……我都好久没画画了。您的画这般好,可不能让我给毁了呀!” 肖爸爸却丝毫不在乎,淡然温声:“不碍事,爸让你画,你画便是。画毁了便重新画,何须担心?” 肖颖差点儿就哭了,内心深处不停呼救袁博。 奈何天色还在,某“白发王子”估计仍在睡梦中,大门外比屋里还要安静。 她深吸一口气,画笔在端砚上磨磨蹭蹭擦墨,努力思索着。 肖爸爸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等了好几分钟见女儿仍没下笔,倒丝毫不着急,取了旁边看一半的书,靠在门栏上继续看着。 肖颖不敢再磨蹭,凝神聚气,稳住笔尖,极快下笔收笔。 “爸,我……画好了。” 肖爸爸搁下书,扭过头瞥一眼,随即略有些嫌弃皱眉。 “差强人意,浓淡不相宜。树枝的末端处理不过细腻,细节上处理太粗糙。” 额?! 肖颖赶忙将画笔丢下,态度十分诚恳谦虚。 “爸,回头我一定好好练!练多个几十遍!” 肖爸爸瞪她,沉声:“去院子里扫落叶,把掉下的枯枝仔细捡起来,一根根看清楚。明日画一幅老槐树落叶给我看。” “是!爸!”肖颖马上答应,然后一溜烟跑了。 柳青青将扫帚让给女儿,洗手去了厨房。 肖颖苦逼扫落叶,捡树枝。 一会儿后,袁博来了,一手拧着两只鸡,一手提着一个大网兜,里头装满食材。 刚进门,就看到肖颖在捡树枝,正在疑惑她在干什么,对方抬眸给他一个哀怨十足,可怜兮兮的眼神。 咯噔! 袁博直觉心慢了一大拍,大跨步迈前问:“咋了?” 肖颖委屈巴巴:“……被我爸罚了。” “噗嗤!”袁博心疼的表情瞬间换成大笑脸,幸灾乐祸道:“好好干,不许偷懒。” 肖颖狠狠挖了他一眼,娇哼:“滚开!好狗不挡道!” 袁博笔直站着,得意晃了晃手中的鸡和大网兜。 “现在貌似挡道的人是你哎——小狗狗!” 额?! 肖颖又羞又恼,手中的扫帚往他的脚狠狠扫去,某人十分精准跃起,大长腿飞跃离开,径直往厨房走去,嘴上十分及时喊:“婶婶,我来了!” 肖颖哪里敢追着他打,慌忙俯身继续“乖乖”受罚。 柳青青正在熬粥,连忙迎了上来。 “阿博,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家里过节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袁博笑呵呵解释:“婶婶,我和名叔过两天就要南下,我打算趁今天有空做盐焗鸡,到时能带上在路上吃。另外,做多几个新鲜的饼子,路上偶尔能垫垫肚子。” “还是阿博想得周到。”柳青青赞道:“你叔一路上有你作伴照顾,我很是放心。你瞧你,大到水壶保温壶,小到路上的点心,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