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门,转身就看到爷爷坐在沙发上,像脱了力一般,甚至对向思尧说:“思尧,你也拿瓶酒过来吧。” 向思尧找了一瓶度数低的酒,又拿了两个杯子,跟爷爷坐在一起。 爷爷一边喝,一边说:“我真是管得太多了,你都成年了,喝点酒有什么问题。” 他很少这样,哪怕是向思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精神矍铄,对向思尧微笑:“你好思尧,我是程临的父亲,程立钧。” “程临小的时候,”爷爷突然说起来,“有一次放学跑出去玩,很久没回家,家里人找他都找疯了。等他回来,我把他衣服扒了,让勤务兵看着他,在门外站了一晚上。” 向思尧借酒消愁,程立钧也不是不能理解。程临最近被抓,无论如何他都是向思尧的父亲,这孩子本来就心肠不硬,总是会为爸爸的结局而伤心的。 他又何尝不是,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赶过来看一眼自己仅存的血脉过得如何。 “他,我是没办法救了。你要好好过,只要不违法乱纪,爷爷都不会阻拦你的。”爷爷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如果跟合适的人定下来了,也告诉我一声。” 向思尧依然像以前一样,敷衍着爷爷,什么都说好,丝毫没有听进去重点。 爷爷坐了一会儿,就说晚上要去跟老战友们聚会,先走了。甚至不肯让向思尧送:“你上了一天班,挺累了,放心吧,没几步路的。” 谭跃正在楼道里抽着烟,骤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前。程立钧表情严肃,问:“你叫什么名字?” “谭跃。”他马上说,“我马上要升律师合伙人了。” 程立钧却没有再问别的,只是说:“房子装得挺好的。” 说完,他便乘电梯下去了,电梯门关得很快,谭跃都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什么表情。 进门之前,谭跃先按了几下去烟味的喷雾剂。刚一进去,向思尧就小心翼翼地说:“我刚刚扔了你几瓶酒,你看看多少钱,我回头还给你。” “没事,”谭跃说,“那都是给我朋友准备的,我从不抽烟喝酒,没这些坏习惯。” 第10章 向思尧必须要承认,自己是个迟钝的人。 比如他刚被倪姐介绍给李东铭,说李东铭家里有个多的房间可以让他借住的时候,李东铭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工作啊?长成这样去当明星啊,到时候我来找你喝茶。” 要到很久以后,他终于想起来,把这句话和李东铭在税务局上班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才明白这家伙讲了个冷笑话。 又比如,那个暑假,他跟谭跃刚见面,他很热心地买了甜筒冰淇淋,递给谭跃。看谭跃没接,他又往前递了递,送到谭跃的眼皮底下,说:“你吃过冰淇淋吗?下面这个脆皮也可以吃。” 谭跃笑了,说:“哦,原来可以吃啊,我都没见过,以为这是纸筒呢。” 向思尧不知道谭跃那时在想什么,反正他后来某天在大学的宿舍里午夜梦回,这件事猛然浮上心头,简直悔恨万分,尴尬得牙齿都发酸。却又找不到弥补的办法,只能变成段子,讲给陌生人听,才能减轻一点懊悔的感觉。 观众们果然笑得开心,向思尧一走下来,李东铭就指着酒杯说:“你见过杯子吗,可以喝水的。” 向思尧一坐下,他又说:“你见过椅子吗,可以坐。” “有完没完。”向思尧喝了口无醇酒,“我就是那一次而已。” 无醇酒,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做了处理,不含酒精的酒,因为实在太过于脱裤子放屁,在倪姐的酒吧里销量并不好,于是全都给了向思尧来消耗。 就像向思尧做的无用解释一样。 以及,他也是会撒谎的,比如其实,并不止那一次。 “你们那里有地铁吗?”向思尧指着从地面往下的通道,对谭跃说,“比公交车快。” 谭跃抬头看着通道上方的两个大字:地铁。 他有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