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竿,可能是哪个小丫鬟将我扶进房中,和衣睡下。 虽然天色已晚,但院子里来往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便到院子里看一看。 走廊上每隔三尺便悬着红灯笼,梁上挂着红绸子迎风飞舞着,王府和秦家都派人来,再三确认婚礼的细节。此刻,原本平静的心才起了一点波澜,明天我就要成为月儿的新娘了,这个心心念念的时刻我等了这么久,明天终于可以成为现实了,嘴角不由得漾出淡淡的微笑。 毕竟已经入夜,喜庆的气氛也没有白天那么浓郁,忽然一个毛头小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嘴上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管事嬷嬷一看是自己的孙儿,忙上前将他拉住,狠狠的拍了他的屁股,训斥道:“什么不好了,明天是姑娘大喜的日子,你在这儿说丧气话?” “奶奶,真的不好了,我刚在胡同口遇见前来传旨的公公,他说的不好了,不好了,我就只能回来传话,也说不好了,不好了。” 嬷嬷又拿笤帚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下,毛头小子忙满院子跑,惹的大家哈哈大小,大家只当是孩子在开玩笑,也就没放在心上。 “圣旨到,沈星辰、沈青婵接旨。” 大内公公的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丫鬟忙叫了青婵出来,我们一起跪地,太监气喘吁吁的打开圣旨,撇眼看了看我们两个,沉了一口气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因边关战势紧急,文王、秦家军即刻整装出发,不得延误,钦此。” 只觉得周围一下子全部都安静了,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浑身瘫软,晕倒在地。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丫鬟们齐齐站在门口,今天本应该是门庭若市,宾客盈门的大喜日子,为何眼前却如此冷清,甚至比平时更加冷清。屋子里的碳烧的噼啪作响,旁边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凤冠霞帔,鲜红的耀眼,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小姐,外面冷,您是洗漱起床,还是躺着暖和一会儿?”雪见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我的床边,帮我把被子往身下掖了掖,声音中带着些许怜悯。 “躺会儿吧,你陪我说说话。” “嗯。” “王爷何时走的?” “昨夜子时得的皇令,还没来得及跟姑娘告别便启程而去。昨晚你听到圣旨便晕了过去,王爷本想带你去疆场,但你迟迟没有苏醒,便担心你的身子,没有带走你,青蝉姑娘昨夜快马加鞭,跟随秦将军去了。” 我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忍不住去揉。 “大夫昨天来瞧过了,你这是长时间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导致的心悸和头痛,只要卧床休息几日便可康复。也是,你刚从西原风尘仆仆回来,又接连准备婚礼的事情,不累才怪呢。对了,王爷差人捎话来,等打了胜仗回来,便来娶你。文王府定制了两个崭新的八抬大花轿,就在咱们后院偏厅里放着,就等王爷凯旋归来了。你好好休息,好事多磨。” “好事多磨。”我重复着这句话,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 “还有一件事,也是昨儿我听宫里来的太监说的,说是临安近日出现了几十年未见的瑞雪,皇上大悦,便和皇后、姜昭仪等一众宫妃,月夜赏梅。但皇上已经是花甲之年,怎么经得起骤降的温度和刺骨的寒风,当下就病倒了,加上旧疾复发,又病倒了。” “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开了滋补的药方,说是没什么大碍,有姜昭仪在一旁照顾着,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 “慧心郡主可去看过皇上?” “我昏迷的时候有谁来过吗?” “没有了,我想着慧心郡主会来看你,可是她也没来,估计是急着去皇宫看她的皇爷爷,稍后就会来的。” 我嘴角泯出一丝苦笑,不管她知不知道真相,可能再不会如以前一般维护我了。 冬月很快过去,腊月如约而至,临安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冷冽,许多人年老的人没有做好过冬的准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