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蒙蒙的。 父子俩拿出最好的茶叶梗子招待李虎,翻了半天,翻出角落里的水壶。 看得出,这是两光棍父子的家,没有女人的庄户人家,乱的就像是猪圈牛栏。 这家可真是家徒四壁,李虎上一次看到类似的光景,是秦山的细妹子家。不过那家因为细妹子的存在,虽然贫寒但是温馨。 而这家却不同,穷、冷,让人一刻都不想呆。 闫大伯不善聊天,和李虎说了几句,就忙着去做饭了。屋子里剩下闫海涛和李虎,小伙子又陷入沉默。 闫海涛有点后悔带李虎来家里,他有时候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把自己腐烂的伤口遮掩起来自己舔舐。 李虎明白他的心思,他沉默半晌,问道:“海涛,你能告诉我高利贷的事儿么?” 闫海涛愣了一下,眼睛通红:“俺娘,前些年俺读书的时候,得了食道癌。为了给她治病,俺们借了好多钱。” 他抬头看墙上的照片,照片上一家四口,一对朴实的农村夫妇,一个半大小子,一个小小子。 怎么,闫海涛还有个哥哥? “俺哥为了给娘治病,他……他竟然做出抢劫的事儿。后来还弄死了一个女娃子,人家不依不饶,要告到他死。俺哥被抓了,俺们还得赔人家钱。” 从闫海涛断断续续的述说中,李虎得知闫海涛有个哥哥叫闫海波,那是个非常棒的哥哥,疼爱弟弟,聪明能干。 只可惜,后来为了母亲走上歪路。 现在闫海波还在监狱里,为了赔偿别人钱,闫大伯借了两万高利贷。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他们父子俩个勤勤恳恳赚钱还债。可是债却越还越多,从两万,一路滚到二十万! “他们说,不还钱就找人去牢里弄死我哥,还要来扒我们房子。” 因为哥哥做了那种事,他们两父子在村里就跟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嫌弃。为了赚钱,初中毕业闫海涛就去了印尼务工,前不久才回来。 李虎叹息了,这真是被命运折磨的一家人。 一阵冷风吹进门,飘来一股肉香。 那是牛肉独特的香味,不,那味道更加浓郁。 李虎心中很是激动,他觉得自己果然来对了。他起身走到门口,弯腰闻了闻,不对,不是生肉的味道。 这肉当然鲜美,可是毕竟是生肉。李虎农场里的鸡鸭鱼肉,任何一种都足以秒杀它的味道。 这肉香味来自厨房,李虎正要询问,就听到破败的小院门儿被忍一脚踢开,有人咕咕哝哝走进来。 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一进门就哈噗吐了口浓痰在院子里。 “我说闫老七,听说你杀牛了?” 那人破锣嗓子,一听就是烟抽多了。 听到这人的声音,闫海涛腾地站起来,他攥紧拳头想要冲出去。可是看了看李虎,还是忍下来了。 闫大伯赶紧从厨房里钻出来,并且紧张地看着堂屋。家里有贵客咧,傻小子又在屋里头,他怕出啥事儿。 李虎皱着眉头,看起来闫大伯平时在村里被人欺负惯了。 “你门口停的车不错咧,家里来客啦?”烟锅巴嗓子朝屋里瞅,他看到门口灯影里的李虎。 李虎脸色阴寒,没一点好脸色给他。尽管背光,对方看不到他的脸色,可是还是感觉到不友善。 哼,有个屁的了不起,不就是放高炮的么?烟锅巴嗓子想当然的以为,李虎和门口那辆车,是来追债的。 这两年高利贷老往村里跑,家家户户都知道闫老七欠了还不完的债。 “肉。”闫老七从厨房拎出一大块牛肉递给他。 他拿了,掂了掂,嘴里嘟哝着啥。要转身离开时,却瞥见门鼻上挂着的那块肉,便指着道:“我看那肉好,我要那块。” “使不得使不得,那肉已经送人了。”闫老七赶紧道。 他不愿意李虎在这里的时候,发生啥尴尬的事儿。而且从他和儿子的交流当中,他深知李虎的好。这是救命恩人咧,还给他儿子提供那么好的工作。对待恩人,闫老七心里有数呢。 然而烟锅巴嗓子不依不饶:“你老小子不老实啊,我就要那块肉!” 闫老七苦苦哀求,而屋子里的闫海涛终于忍不住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指着烟锅巴嗓子道:“泥鳅叔,你够了啊!白拿三斤肉,你还想弄啥咧?你再这么欺负我爸,我就……” “你就啥?”烟锅巴嗓子冷笑,“小子,你以为你是你哥啊?不过你也幸亏不是你哥,不然现在也早在大牢里呆着了!” 他冷笑不已,一把推开闫海涛,走向门口,他要换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