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还想让他们劝劝老夫人,但又觉得说不出口。 房里忽然传来叹息,林尔容放下木鱼站起来,轻声道:“我随你去。” 桔梗赶忙道谢,带着林尔容过去。 刚刚走到谢老夫人的门前,谢老夫人看见林尔容,忽然发怒,“你已经不是谢家媳,何必还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尔容没有再进去,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谢老夫人,温声道:“我虽已经不是谢家媳,但您依旧是我的母亲。” “在谢府这些年,尔容多谢您的照顾!” 说着,林尔容向谢老夫人行了一礼。 再站起来,林尔容脸上的神情多了谴责,“谢府如今的模样和母亲多年的偏心不无关系,其余的话儿媳不再多说,老爷有今日的下场咎由自取,谁也不能怪。” “过几日是母亲的生辰,儿媳思来想去有件东西将交给母亲。” 林尔容从孙姨娘手中接来一双袜子,捧到谢老夫人面前,“那年母亲脚上生出冻疮,老爷看着心疼,求教儿媳如何针织。这双袜子是老爷多年前亲手缝的,但母亲看都没看还了回来,斥责老爷不务正业,隔天撑着病体硬生生走了百里路带着大哥去庙里求平安福,回来时脚上全是血泡却笑的很开心。” “老爷后来把这袜子让儿媳扔了,儿媳悄悄留了下来,那时儿媳刚刚嫁进谢府,老爷说的一句话让儿媳记忆犹新。” “他说,在大哥面前,他仿佛是个没娘的孩子,若有朝一日他真的觉得无人爱他,他在这世上也就没了留下的意义。” 林尔容话音停了,谢老夫人身子猛地打了个哆嗦,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尔容。 今日,谢老夫人选择了谢正。 昨日林尔容与他恩断义绝,孩子与他更无情分。 这世上,真的无人再爱他谢荣! 林尔容轻轻的将袜子放下,叹息道:“我已经决定过几日将老爷埋葬在城东,母亲追随大哥离开京城之前,去看看他吧。” 林尔容转身离开,朝桔梗道:“我已经传信给父亲让安爷爷过来,母亲的身子还需疗养,便请姑娘多费心了。” 桔梗眼眶红的厉害,脸上露出欣喜,连连点头。 “奴婢定会照顾好老夫人!” 等林尔容走了,谢老夫人猛地掀开被子,踉跄的朝袜子扑过去。 手不断摩擦着粗糙的针脚,一边流泪一边怒道:“这不是玩物丧志这是什么!荣儿!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娘错了!荣儿!娘不该因为生你时难产就把怨气撒在你身上,娘记挂着你,娘一直都爱你!” 谢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悔不当初,“那时你大哥官场不顺,还几次遭遇山贼袭击,娘记挂着他才忽略了你,走的那几十里路,娘也为你求了平安符,只是落在寺院忘记拿!”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娘!娘可以改!可以改的啊!” 谢老夫人的悲切声传到外面,谢洛笙站在门外听着,摇了摇头。 如今再后悔又有何用? 父亲,已经看不见她的改变! 谢洛笙不知道前世父亲保住谢府的荣华富贵后,最终有没有得到谢老夫人的疼爱,但她想,应该也没有得到! 踏进谢府,谢洛笙顿了一下,最终拐弯去了林尔容的院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