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凝固,钟锦潇勾了勾唇,站起来温声道:“安平侯为朝廷鞠躬尽瘁,何来有罪?歌谣自古以来最反应民心,北祁的百姓的确将安平侯记在心里。” 这分明又是加了一把火! “潇儿!” 太后沉沉开口,面色不喜。 皇帝始终没有说话,林靖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三万将士已经忍不住,眼看他们要跪下求情,谢洛笙抢先站了出来。 这次羽嬷嬷没有拦她,给她指了指林靖驰的身侧。 谢洛笙懂了,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竟用男儿姿态挡在林靖驰的前面,朝陛下道:“童谣不会无端传唱,写出童谣之人离间陛下和外祖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明察!” 风巧慧眯了眯眼,讥嘲道:“沙湖县主这意思,难道这首童谣是有人陷害?” “是不是有人陷害大家心知肚明!” 谢洛笙冷冷的抬头,看向一脸吃瓜的文武百官,“若童谣当真传唱度如此之高,为何诸位无一人知晓?若百官知晓,却秘而不报,又是什么心思?” 前世宫宴外祖就差点被抓,这次难道依旧逃不过? 谢洛笙挺直脊梁,强逼自己镇定,回头朝宰相看去,淡声道:“丞相府中门客众多,又掌管天下言官,位居高位,对此事却毫不知情?” “再者,童谣传唱必定有因,事出岭南,岭南知府为何没有查出撰写童谣之人?” “还是,岭南知府蓄意包庇?” 话毕,满场恐慌。 “沙湖县主,微臣不敢!微臣并不知此事!更从未听过此童谣!” 岭南知府顿时吓的一激灵,跪在地上,紧张的满头大汗。 他本只打算看戏,怎么好端端的就被牵扯进来了? “你若毫不知情,那便有人故意唱给堂姐听,这些人...其心可诛!” 谢洛笙冷漠的看向谢乐潼,神情骤冷。 谢乐潼淡定的与她对视,眉尖划过戾气,缓缓行礼,“臣女并未特意探听,只的确多次听儿童歌唱...臣女依旧不知这童谣有什么问题,但若如同洛笙妹妹所说,或许臣女做了一回贼人。” 轻纱浮动,谢乐潼声音格外平静,清丽的脸庞划过歉疚,仿佛毫不知情。 谢文兮咬着牙看谢洛笙狡辩,目露狰狞,“贱人!” 三言两语,谢洛笙将文武百官牵扯其中,人人自危。 丞相浑浊的眼盯着谢洛笙良久,被逼着站出来,双手向皇帝抱拳,字字铿锵,“安平侯赤胆忠心,百姓感恩之下创出歌谣也是有的!” “陛下贤名在外,勤政爱民,百姓无不感激。若真有歌谣,也当将陛下摆在第一位!” 谢洛笙冷笑,“丞相此言,倒将外祖又放在风口浪尖!” 钟锦潇深深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万众瞩目下,她依旧侃侃而谈,毫不怯场。 抽丝剥茧,她将问题一个个摆出来,并将罪责分摊在每个人身上,逼的所有人不得不一起为安平侯开脱,她的胆量和聪慧让人痴迷! 林靖驰沉默的看着挡在他前面为他据理力争的外孙女,忽然笑了。 “笙儿。” 林靖驰缓缓开口,压下了所有声音。 谢洛笙回头,只见外祖冲她扬了扬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青铜块交到她的手上,“把这个,递给陛下!” 谢洛笙低头,唇角弯了弯,“是!” 双手捧着,谢洛笙一步步走到皇帝面前,低下头,一字一句道:“安平侯林靖驰上交虎符,请陛下首肯!” 抬起头,谢洛笙直视皇帝,沉声道:“北祁十万军队只属于陛下,千万臣民只会记得自己是北祁的百姓。” “外祖是陛下的臣,将士是陛下的子民,一曲童谣不会动摇百姓臣子的忠心,请陛下明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