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谢府后门悄悄进来几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谢荣听到消息匆匆从冯姨娘的床上爬起来,带着那几个人去了书房,一脸严肃。 少顷,谢文兮披着衣服进了冯姨娘的院子,抱着冯姨娘哭的肝肠寸断。 “娘!我的手抄佛经都抄麻了!” “那个贱人这两天发什么疯,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吗,她摔了御赐的镯子!我向她示好她都不搭理我,就好像....看透我似的!” 摔了房里好好几个花瓶,谢文兮气跳脚,想到谢洛笙下午那个眼神,忍不住打个哆嗦。 冯姨娘身边的嬷嬷好几次想提醒谢文兮看看冯姨娘,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又和老爷行云雨之欢,此刻竟像是老了十几岁,呆呆的坐在床上发愣。 “娘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半天得不到回应,谢文兮扑到冯姨娘怀里眼泪直往下滚。 冯姨娘恍恍惚惚回神,抱紧怀里的谢文兮,憎恶道:“那小贱人不对劲,以前我们说什么听什么,胆小怯懦什么都等着我们给她定,可是这两天她竟向我们发难,整个人性子完全变了,不但没有进我们的圈套,还说我给她下毒,最后苛待她的事全都蹦出来,就好像...” “就好像我们进了她设的局!”谢文兮连忙插话,手抓着衣袖满目狰狞。 母女两合计了好一会,冯姨娘咬着牙道:“看来她以前听话胆小都是装的,现在安平侯回来她就现了原形!” “怪我没有早点看清,给了她机会!现在我在府里的威严没了,表哥恐怕为了显儿对我很是不满,老夫人对我也有微词,幸好老爷算是回心转意...我还失去了管家权!” “这一切都是谢洛笙拜谢洛笙那个贱丫头所赐!” 冯姨娘脚猛地一踹,床边小桌子应声倒地,茶壶里滚烫的水溅的到处都是。 婆子吓的“噗通”跪下,谢文兮咬着唇盯着冯姨娘,轻声道:“舅舅那边好说,祖母那和管家权依旧都有机会掰回来,但是娘,下毒的事,必须和我们没关系!” 冯姨娘眸光一沉,点头——陈婆子,不能留了! 四更天至,丁香端着热水跑进院子,顾不得关门,对谢洛笙惊恐道:“小姐,桔梗姐姐刚刚跟我说陈婆子死了!” 陈婆子死了,留下一封认罪书,表明下毒之事都是她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她因为贪没三十两菜钱被冯姨娘发落所以怀恨在心,想毒死大小姐诬陷冯姨娘,如今东窗事发,以死谢罪。 这种结果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府里下人匆匆把陈婆子拉出去埋了,风向竟都同情冯姨娘。 谢洛笙坐在梳妆台闻言勾了勾唇,一个总共识不到十个字的婆子能写出这么一封认罪书,也只有冯姨娘这等庸才才想的出来。 到底前世她为什么会觉得冯姨娘聪明,还对她马首是瞻? “小姐您还笑,这下子我们...”丁香紧张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不是白耽误功夫了吗?” “不急,祖母不蠢,该知道的事都已经知道了。” 唇上抹了点儿时最爱的红色胭脂,谢洛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了勾唇——毒药是从冯姨娘房里拿出来的,约章显半夜来谢府的纸条是谢文兮写的,如今陈婆子死了只能坐实了冯姨娘的罪名,这对愚蠢的母女下了最错的一步棋! 丁香似懂非懂的点头,她瞧着自家小姐成竹在胸的脸,一下子定了,伺候谢洛笙整理头发,忽然一拍脑门,“呀,您换药的时间到了!” 谢洛笙一把抓住急着去找金疮药的丁香,目光从方才那妖邪身影离开的窗台扫了一眼,耳根莫名染上红色,轻声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