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将其拨到身边近身伺候,连大宫女琉璃都对那宫人上心的很。 深宫无趣,战战兢兢为人奴仆的日子过久了,一旦寻到些不平的事便会将心头的怨愤都引过去。 江扉不是没有感觉到凌霄宫的宫人们都在排挤自己,只是他并不在意,大多数时间又都跟在李令璟身边伺候,没那个闲工夫去缓和关系。 更何况,他知道李令璟是故意将自己捧到这令人眼红的高处,盼着自己能露出马脚。 自从来到这凌霄宫后,他暂时寻不到由头出宫,见不到李令琴,那时李令璟来的仓促,李令琴又没能给他明确的指令,因而他只能按兵不动。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李令璟才终于让之前的宫人同他轮班,给了他歇息的间隙。 只是,他知道自己仍然被监视着。 李令璟这人疑心重,心思缜密,又敏锐的可怕。 以前江扉躲在暗处窥探他时只觉得这人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如今真是面对面应付着,才深觉不能大意。 时常在某些时刻,他能察觉到李令璟的余光盯着自己。 是那种稍微不注意便会忽视掉的窥探,只要抓到一点破绽,便能猛地扑上来咬断他的脖颈。 这日琉璃让江扉送些东西去别的宫中,回来路过御花园时,见到了李令琴宫中的小宫女。 宫女见到他后很是欣喜,缠着他说了许久的话,说宫里多了宫人,内务府又送过几次东西,李令琴的永定宫总算有个宫殿的样子了。 可李令琴近日的心情很不好,郁郁寡欢,又犯了咳疾。 闻言,江扉很是担忧,和宫女分开回到凌霄宫后便去找了琉璃,说自己想回五皇子那里一趟。 琉璃早前就被李令璟暗中吩咐过,若是江扉想去哪里,便让他去,只是要派人暗中盯着。 她这时才明白原来李令璟是在提防着江扉,便允了他,眼看着他出了凌霄宫,便召来一名伶俐的小太监跟了过去。 身后尾随的气息轻易就被江扉捕捉到了,他只当没发现。 那宫女所言不假,荒偏凄清的长定殿门口竟也有了守门的宫人,见江扉过来,先进去通传过了才允许他入内。 进了门,他径直走向主殿。 一旁的宫人似是得了吩咐,没有拦,等他进去后便默然关上了门。 屋子没有点灯,仅有寡淡的日光映在幽幽的床幔里,只穿了亵衣的李令琴靠坐着,面颊凹陷,看着又比之前清瘦许多。 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见到了江扉便微微睁大,指尖都在震颤。 他露出了这些时日以来的难得笑容,招了招手,低声道。 过来。 江扉没行礼,急匆匆的走到床边,半蹲下,然后顺着他的意去握他的手,蹙眉道。 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 李令琴直直的看着他,似是在打量着他是否变了,也似在怀疑他去凌霄宫的这些时日是否已经背叛了自己。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江扉的面颊,轻声问。 二哥待你可好? 江扉看着他,静了静,才回答道。 二皇子很器重我,命我近身伺候。 话音落下,漆黑的眼瞳与李令琴对视片刻。 后者的眉眼沉了下来,笼着一层漫出来的冰寒,似乎是在沉思着是否要利用这绝好的时机对李令璟下手。 只是真要下手,凌霄宫里都是李令璟的人,江扉绝对逃不出来。 这无疑是用他去给李令璟陪葬。 念及此,掌心的温热仿佛也很快就会变得冰凉了。 半晌,李令琴轻叹一声,道。 二哥突然将你要走,又命你近身伺候,这举动实在古怪,想来应该有诈。你先在凌霄宫里安分待着,不要轻举妄动。 见江扉温顺的点了点头,李令琴的神态轻松许多,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生机的红润。 他召来门外的宫人送了些点心上来,颇为高兴的塞给了江扉道。 前几日厨子做的点心不错,我觉得你应当喜欢,便叫人多备了几份,不想你今日果真来了。 江扉吃了一块,咽下去了笑道。 谢主子挂念。 见他的神态与往常无异,李令琴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古怪,依旧含着笑意,貌似无意的缓缓道。 是我忘了,凌霄宫气派,你在那里过的只会比这儿好,这点心怕是入不了你的眼了。 他因身残,常年拘于室内,总疑心别人会害自己或是背叛,即便是多年来最亲近的江扉,他也总忍不住明里暗里的试探。 闻言,江扉无声无息的跪下来,垂着头表忠心。 您永远是属下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李令琴脸上的郁色因了他斩钉截铁的话而消散几分,余下的那点便被藏到了眼底。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