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宫人名册上,理应赶紧躲起来,可眼下他已经被看见了,便只能将木案放到院落中的石桌上,也匆匆过来跪在了宫人末端。 因为走得慢,李令璟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身上,神色淡淡的盯着。 等江扉将头低了下来,他忽而出声道。 那日来凤和宫寻太医的小太监 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仍然看着江扉,他只能稍微跪直了些,佯装惶恐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五弟的病可好了? 那日江扉在凤和宫说李令琴患重疾的事,周围的宫人都听到了,那么李令璟为了表现兄长的关怀前来探望李令琴,的确是他会做出的事。 虽说听起来的语气仍然不咸不淡,可起码他做足了表面功夫。 江扉心里一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托二皇子的福,五皇子的咳疾已缓,身子也好了许多。 似乎听到了屋外罕见的动静,寝殿的门开了,只披了件外袍的李令琴坐在轮椅上看着不速之客,脸色苍白的低声道。 二哥怎过来了,恕五弟匆忙,有失礼仪。 他那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令人一看便心生不喜,眉眼阴郁,身上又笼罩着常年的苦涩药味。 李令璟当即便不易觉察的皱起了眉,却还是走前几步,和煦的笑道。 听闻五弟病了几日,我这个做兄长的疏于关怀,心里实在愧疚,眼下得了空便立刻过来了,还望五弟不要怨我。 他们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李令璟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反而等了几日才姗姗来迟,显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 不过李令琴也不在意,只觉得外人叨扰了宫里的清净,神色平淡的客套道。 二哥说的是什么话,能来看我便是有心了。只是我的病已经好了,这宫里荒僻简陋,就不留二哥用午膳了。 其余宫人听着他们兄弟二人的疏离言语,不敢多言,江扉更是一声不吭的低垂着头,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令璟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 也好,我还要回凤和宫陪母妃用午膳,五弟便好生歇息吧。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 身后的宫人会意的一扬手,门外等候的一列宫人鱼贯而入,顿时将冷清的宫殿都快站满了,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等候差遣。 李令璟瞥了一眼无端皱起眉的李令琴,将目光移到了江扉身上,微笑道。 前几日你这里的一名小太监为你冒雨求医,我觉得他忠心耿耿又有胆识,有心想提拔,便想从五弟这里把人要走。 余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宫殿,他又道。 为了弥补,我拨了二十名宫人派到你的宫里伺候,待会儿内务府也会过来添置些东西。你身子弱,得需更多宫人好生照顾才行。 用二十名宫人换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太监,怎么看都很划算。 但李令璟一直紧盯着李令琴,发觉在听到自己的话后,他神情微变。 那异样一闪而逝,又恢复成了无波无澜的病弱模样。 可李令璟弯起唇角,心里的猜疑落实了。 他果真没有认错,这个小太监便是跟踪自己已久的刺客,而他背后的人居然是被所有人都忽视的五皇子李令琴。 李令璟暗自在心里提高了警惕,也有十足的把握会听到李令琴的应允。 毕竟小太监是李令琴的手下,他故意将小太监放在自己身边就是要让李令琴愚蠢的以为能派人近身打探自己的消息,而他自然也会配合。 可令他诧异的是,李令琴却勉强笑了一下,轻声说。 我这宫里不过寥寥几人,好不容易有了个知情合意的,二哥还要将他带走。 他的神色黯然,旁人也能听出这其中的意思。 原本他只有这三五名宫人,总算养出了个肯为他着想的宫人自然更亲近些,而李令璟如今把人要走了,他便着实更可怜了些。 李令璟顿了顿,这时颇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的确没想到李令琴居然会不舍得把人让出来,可这样一来便显得这小太监愈加特别了些,反而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笑的愈发温和,语气却不容置喙。 我送来的宫人个个都是麻利识趣的,绝不比这小太监差,何况五弟若是真喜欢他,难道要把他拘在这一方天地里,一辈子当个下等宫人吗? 我难得看中什么人,五弟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这话已经说满了,摆明了今日他肯定要如愿。 李令琴不说话了,抬眼看向始终跪在地上姿态温顺的江扉,几秒后才缓缓说。 那有劳二哥了。 说完,他又朝江扉吩咐。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