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眼,声音低低的,“你是指今天什么时候?” “下班前后?” “没有。” 闻喜之浅浅地松了口气。 又听他问:“你发邮件了?” “……嗯。” “哦。”陈绥懒懒地闭眼,“邮件讲了什么,你口述一遍。” “……” 那不是当面找死。 闻喜之启动引擎,假装无事发生:“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您上班再看也行的。” “闻秘书。” “您请讲。” “我现在在加班,请你认真对待工作。” “……” 闻喜之半晌没应声。 等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才有些豁出去了的感觉:“一封离职申请。” 说完这话,开始等待宣判。 等了半天,旁边那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闻喜之转头看,陈绥靠在椅背上,侧脸朝着她的方向,安静地睡着了。 车灯光线晦暗,使得他脸部轮廓线显得没有那么锋利,变得模糊柔和了些,戾气也随着眼睛闭上而消失大半。 这瞬间,她有些恍惚。 上一次看他这样睡着的模样,还是在七年前的课间。 后面有车喇叭的声音在响,绿灯已亮。 闻喜之从回忆里抽身,不愿再多想,继续驱车前行。 忘记问陈绥要回哪儿,把他送到了望江酒店。 车停了一阵,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闻喜之只能拍拍他胳膊:“经理,到了。” 刚要抽回手,猛地一下被抓住。 手背贴上熟悉的滚烫掌心,连带着心都忍不住颤抖。 闻喜之整个人一激灵,转头看,对上捕捉猎物般充满侵略性的锐利双眼。 “陈、陈绥?” 那双眼一下变得柔和,缓缓闭上。 手却不肯松,抓着她的手,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揉了揉。 像是睡梦中的呢喃:“闻喜之……” 闻喜之一瞬心软,差点随着他这声喊而妥协。 转瞬却又清醒:“陈经理,到了。” 陈绥没反应。 闻喜之怀疑他在装。 兴许他在国外就是这么骗别的小姑娘的。 “陈经理。”闻喜之提高声音,“到了。” “哦。”陈绥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分明就是醒了的样子,哪里瞧得出半分困倦,“知道了。” 抓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他揉揉太阳穴,摆摆手:“你走吧。” 闻喜之正要动,又被他叫住:“等会儿。” 陈绥推开车门下车:“开车走,明早开去公司。”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走,进了酒店。 接连两日,陈绥都没提到那封离职申请的事,也不知道是忙得忘记看邮箱,还是压根儿就懒得看,或者看了假装没看见。 公司的规定,她申请离职要先经过他的批准,其次再走其他的流程。 他这么一副根本不提的姿态,闻喜之也拿不准他什么想法。 这天周五,正想当他面直接提,刚开了个口:“陈经理,我——” “闻秘书,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闻喜之立即恢复工作状态:“您请讲。” “临时约了个客户见面。”陈绥抬手腕看了眼时间,“就现在,你收拾下,跟我一起去。” “好的经理。” 风风火火到了地下停车场,闻喜之坐上驾驶座开车,转头问陈绥目的地。 刚刚陈绥一直在打电话,她也没机会问客户叫什么名字,对这个客户一无所知,不能做出任何职业判断。 陈绥轻飘飘丢下几个字:“金迷会所。” 闻喜之一愣神,到底还是什么也没问,驱车前往。 金迷会所在梧桐路,闻喜之只来过一次,是去年冬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