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璃拉长了声音,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哦’,然后说:“虽则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但也不是所有情况都要照本宣科呀,就像他刚才说的那种情形……” “……正是该一举反击,风驰电掣,做碾压之势,扬我军威,令其不敢再犯。”小裴晏接着说道。 “我也这么想的。”小阿璃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那个小哥哥应该也做如此想法,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皱皱鼻子,说:“有点儿笨哦。” 小少年跟着点了点头,似是懒得再纠结此事,对小姑娘说:“我带殿下去皇后娘娘那里。”说完,伸出手,手心向上。 “昂~好呀。”小阿璃拍拍手上的泥土,然后把脏兮兮的小手放进少年掌心,两人一同离开。 只是离开前,小少年的目光忽然往霍毕藏身之处一斜,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将军府,霍毕忽然惊醒。 他坐起身,将脸埋在掌心,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他不是迟了三年,而是迟了整整十年。 * 这些日子以来,御史台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那些平日里天天盯着百官私德,风闻奏事的御史也没工夫再盯着朝臣了,全部都被杨恭俭拉去审问叛军叛将。 谢尚书从中书省府衙走出来,见到几个御史匆匆走过,左脸写着匆忙,右脸写着勿扰,脑门上刻着焦头烂额,叫人看着就不敢靠近。走在最后的那个年轻御史还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然后从袖袋里掏出张饼,匆匆咬了几口,又若无其事地跟上。 谢尚书啧了一声,咧咧嘴,心中庆幸,幸好他身在工部,如今已是深秋入冬,各地少有工事,且他们工部又跟审案沾不上边儿,正是少有的清闲时刻。 不说御史台,就算是刚刚才拜访过的中书省,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府衙里只有几个低阶的书吏在值守整理。据说中书令,中书侍郎这些叫得上名字的官员全都被拉到了紫宸殿,处理因为叛乱而积压的奏折。 谢尚书摇了摇头,看看天色,决定直接回府,却在上马时见到了公主殿下身边的人。 “诗舞姑娘?” 诗舞对着谢尚书浅笑一礼,道:“殿下请尚书大人明日午前到紫宸殿议事。” “我?”谢尚书有那么一刻,想着诗舞姑娘是不是认错了人,殿下要找的其实是吏部户部尚书之流。 “工部,谢尚书。”诗舞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打破了谢尚书的希望。 第二日,谢尚书来到紫宸殿,才一进殿,就见到书案上高高摞起的奏折,几乎将公主殿下全全挡住。下首左侧还设了个小案,裴晏跪坐在小案后面奋笔疾书,听见谢尚书对公主行礼,头都未抬。 谢尚书心中龇牙咧嘴,面上却未显分毫,才行了礼,就看见萧璃一边翻着奏折,一边皱着眉头发问:“明年江南道水利工事的章程计划,谢尚书你上交中书省了吗?” “啊这……”谢尚书语滞。 看着谢尚书底气不足的模样,萧璃眯了眯眼睛,放下手中的奏折,说:“谢大人,水利工事可不会自己把自己修好的,你知道吧?” “明白……明白明白。”谢尚书连忙道,“只是,今年因着江南道贪腐大案,江南很多州府的长官被换,目前诸多州县仍是县丞代管,朝廷还未指派官员……”这一年乱糟糟的这么多事儿,他是实在没想到公主殿下竟还做着明年继续兴修水利的打算,偷懒却被抓到,着实让谢尚书觉得有些丢面子。 “这是吏部的事。”萧璃拿笔敲了敲面前的一摞折子,说:“裴大人跟吏部尚书自会在年前处理好此事,谢大人只要做好章程计划便好。” 裴晏抬头,对着谢尚书点点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