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塘里飘荡的鱼漂,说:“我也想逍遥游于天下。” “这有何难?”令羽认真说:“阿璃,路就在脚下,你只需走出去就是了。” 萧璃依旧盯着那困在水塘里的鱼漂,没有作声。 “你想去南境看看,是吗?”令羽问:“若我没记错,那里是你母后的家乡?” 萧璃的目光随着令羽落在案几上扣着的那本书,眼帘低垂,看不清神色。 “等到我哪个王弟成了南诏王,我这质子便也失去了作用。等恢复了自由之身,我便带你四处游历如何?我一直想去天竺,我们可以从南境离开大周,取道南诏,从南诏西边入天竺。”说到游历,令羽的眼睛闪着光,脸上也带着真切的期待和笑意。 “可是,等你哪位王弟成了南诏王,不就意味着你父王薨逝了吗?”萧璃一边是真的好奇,一边抱着泼冷水的心情问道:“你确定你到时候还有心情四处游玩?” 令羽一滞,随即说道:“生老病死,天道自然而已。父王有这一日,你有这一日,我亦有这一日,没什么特殊的。” “你倒是真的没有辜负你的名字。”萧璃嗤笑。 “你还没说,是否愿意一同去游历天下。你我武功剑术皆高超,游历时还可见机行侠仗义,救下个把小娘子小郎君什么的。” 令羽的声音轻松且明快,一如既往,里面却暗藏着一丝只有他才知道的认真。 萧璃哼了一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接着把鱼竿一提,那未曾挂过鱼饵的鱼钩便落回了掌心。萧璃拍拍袍子,说:“这位南诏王子,做梦之前,你先想想如何成为自由身吧,本公主啊,不劳你挂心。”说着,拿起游记和书信,转身欲离去。 “萧璃!”令羽喊住萧璃,继续说刚才未说完的话:“长安再热闹繁华,不过也只是一城,你又为何一定要把自己困在此处?父母在,才不远游,你萧璃……” “令羽。”萧璃转身,看着令羽,目光微凉,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下了,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淡淡说道:“这世间确实辽远广阔,但我无处可去。” * “所以,就是这些了。”公主府内,王绣鸢合上带来的最新文稿,看向萧璃和谢娴霏,问道:“觉得如何?” “故事先不谈,阿鸢。”萧璃看着王绣鸢,接着捏了捏她的脸,说:“你这脸蛋儿看着又圆润了不少,点心就少吃点儿吧。”说完之后扭头对侍女画肆说:“画肆把点心盒子撤了,再给阿鸢上杯茶,让她刮刮油脂。” “你不懂。”王绣鸢像赶苍蝇一样拍开萧璃的手,说:“书社那边催的紧,我赶稿子时压力太大,不吃点心不行。” “阿鸢是压力大,你这又是怎么了?”萧璃问谢娴霏,“也没几日未见,怎的看着就这么憔悴了?” “阿娘,让我,学着,管家。”谢娴霏手捧着茶,目光呆滞,说话一字一顿。 好吧,萧璃了然。谢娴霏素来懒散,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的散漫性子,让她管家确实是苦了她了。萧璃曾经暗自猜测,谢娴霏之所以会与王绣鸢成为好友,就是因着绣鸢话多,一个人能说两人份,那谢娴霏便不必再说话了。 “管家不是重点,重点是,谢伯母这是铁了心来年把你嫁出去。”王绣鸢接过画肆递上来的茶水,一口喝干之后,说。 “哎,烦。”谢娴霏往身前桌上一摊。 “那么不想嫁人,回头我求求皇后娘娘把你召进宫做女官?”萧璃玩笑道。 想了想进宫后可能面对的如山宫务,谢娴霏眼前一黑,最后慢吞吞地说:“那,我选择嫁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杨蓁一般妖孽,十几岁年纪,就可以将宫务搭理得井井有条,上下满意的。而且最重要的,做女官,太累了。 “对了,画肆。”突然想起了什么,萧璃对刚在她身边站定的画肆说:“去库房把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来的绸缎拿来。” 萧璃不常用明丽的颜色,所以那些颜色的锦缎便常常拿来送人。画肆点点头,转身去取。见画肆走远了,萧璃凑近两人,低声说:“阿鸢,上次叫你拿的话本子你带来了吗?” “就是那本小娘子主动勾搭小郎君的话本子吗?带来啦!”说着,王绣鸢从左边靴子中抽出半个册子,接着又从右边靴子抽出剩下的册子,合起来,递给萧璃。 “阿璃,你看这个做什么?”谢娴霏不解,往日看话本,萧璃素来偏爱那些游侠儿打打杀杀的故事,对这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从来不屑一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