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如此,”直郡王冷冷一笑,“纳兰揆叙从头到尾暗中指挥着整件事,若说明相不知情,我倒是真没法相信了。” 隆科多蹙了蹙眉,站起身走到直郡王身后道,“那郡王打算如何?如今看来,八贝勒再不是从前般无声无息了。微臣还听说,阿灵阿因着十阿哥的关系对八贝勒亦十分推崇,早前广善库的事儿,朝中不少臣子已对八贝勒赞赏有加。此番下去,这皇子间的势力纷争怕是要改头换面了。” 直郡王抿着唇,面色寒似冰霜,“纳兰家开始靠拢老八,我心里早就有谱。只是没想到,他的心那么大,一个贱婢生的阿哥也想争东宫之位?好,本王就暂时让他一让又如何,端看他拿什么本事坐上那个位子!” 十一月十六,圣驾回銮。 宗人府呈上的折子如同敲碎初春冰面的石头,朝堂上下只等水波涌动,倾泻而出。 然,折子呈上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连几天过去,皇上都在南书房批奏,不见臣子,也不上朝。 四爷府里,一片暗沉,四阿哥埋首在书堆后,整日里不说话。苏伟想劝谏,却连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事关多少条人命,事关弘晖的离去,谁能不怨? “此一事,关乎太子与直郡王,”张保坐在廊下,与苏伟并肩,“索额图倒台,牵扯了那么多官宦,朝上还未歇过气来,皇上怕是一时半刻不想再动了。” “这事儿动与不动,不是皇上一人说了算的,”苏伟低头咬着指甲,“咱们府上没了世子,怎么能说翻过去就翻过去?若是皇上不给一个答复,以后咱们爷怎么上朝,怎么在皇子中立足?” “可,”张保皱了皱眉,“皇上现在不见人,主子若是硬要上奏,怕是会惊动朝堂上下。万一惹怒了圣上,只怕会引火烧身啊。” “主子不能去,那还有谁能去?”苏伟拄着下巴想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道,“福晋,让福晋进宫面见太后,或是贵妃也好,只要把事情闹出去,皇上不理也得理,主子这儿也能借机上奏讨说法了。反正福晋是女眷,又是弘晖的生母,于情于理,这事儿都不过分。” 苏伟一溜烟地跑去了福晋院里,张保想叫没叫住,只得去书房禀告四阿哥。 四阿哥抿着唇,手里捏着刚刚拟好的折子,沉默了半晌,“福晋见不到太后的,不过让她进宫一趟也好,省得郁气不解,一直提不起精神。你叫上库魁跟着福晋进宫,有了情况,以福晋的身子为重,就算强压也要把她压回来。” “是,”张保俯下身子,咽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