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二来,他也想,让许芊芊离开,所以便应了。 可之后才发现,那人哪怕因为他纳妾的事情,再伤心、再难受、再失望、却也还是不会选择离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离开他,所以至死,都未有过离开的念头。 同样的话,换到了眼下。 晏呈沉吟片刻,只道:“多谢母亲好意,儿子眼下只等翻了年,将许家小姐娶进东宫,至于侧妃,儿子暂时未有想过。” 暂时。 那便是永久。 皇后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对自个儿礼数周全的晏呈,竟直接驳了她的面子。 ....... 晏呈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许芊芊,顺带看见了眼眶有些红,有些沮丧的黄霜。 他眉头一松,道:“去哪了?” 方才他与皇后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全掉进了她的耳朵里,他拒绝的愈干脆,她心底就愈不安,那个梦境此刻又在她脑海中想起,她不由得,问自己,一个本不会下面的人,为何突然会下面了? 她眼眸轻颤,在男人挑了挑眉无声催促下,答道:“方才陪霜儿小姐去了趟御花园。” 话落。 晏呈伸出手,拢了一下许芊芊单薄的肩,将她带到了他的身前,一边带着她离开言喜宫,一边,嘴上依旧和以往一样,不饶人,“御花园有甚好逛的,你什么身份,须得你陪着人?” 许芊芊先是不满他当众说她是个“陪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那句,你什么身份,是在替她撑腰。 警告皇后、黄霜,她不是随叫随到的。 黄霜站在原地,那只“崴”到了的脚如今正没好气的跺了跺。 可见,气的不轻。 早知就不回来了,回来作甚?这些话,是诛她的心,涨许芊芊威风的。 ...... 出了言喜宫,两人又来到了他口中无甚好逛的御花园。 那人的手却还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夏日穿着轻薄,她只穿了藕粉色的百枝曳地长裙,上衣单薄,却不露,但他掌心的温度,却隔着衣裳传入了她的心里。 让她心肝跟着颤。 她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随之停下。 许芊芊默了默,开口道:“殿下,臣女有一事想问。” 她藏不住了。 她真的想问清楚,到底、为何、这人会一朝一夕变了那么多。 为何既然方才会那样说,前世却又要纳黄霜为侧妃呢? 为何明知许家发生了这些事情,还将她从暗室内救出,他也不好奇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会唤她绵绵。 为何一个不会下面的人,下的面却色香味俱全。 她能重来,他不能吗? 晏呈在身后,低声道:“你问。” 许芊芊转身,仰视他,四目相对。 她问:“殿下,旧时的那碗面,属实太咸了,但昨日的那碗面,却是很鲜甜美味。” 晏呈喉结滚动。 许芊芊继续道:“你说,从凌安回来后,会带妾身去蝴蝶谷,可还作数?” 在凌安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见他。 两人何曾亲密的约定要去蝴蝶谷。 晏呈目光一顿,呼吸一滞,她方才说了什么? 妾身? 晏呈看向许芊芊。 她面色如常,美眸微颤,在安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晏呈眼前仿佛有了一团浓雾,他眼前涌现了一个画面。 - 元年冬天。 大雪纷飞,白雪皑皑,皇宫被大雪覆盖,红砖绿瓦白霜,是一片美景。 晏呈翻身上马。 许芊芊突然从宫门口跑了出来,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衫,甚至连一件裘衣都没有加。 雪花纷纷坠落。 她的发髻上都是白雪,她立在他的马匹旁,一张脸上满是笑意,浑然忘记了天地有多冷。 晏呈蹙眉,翻身下马,将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嘴是一如既往的毒,“急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天这么冷,也不知加一件衣裳,染了风寒可怎办?” 许芊芊贪恋的吸了吸裘衣上,属于晏呈的味道。 她根本不去搭理他的嘴毒,自顾自地问道:“殿下再回来,可是就快过年了?” 晏呈垂眸看她,蹙眉替她拢了拢裘衣,夫妻一载,青梅竹马数十载,他知,她是舍不得他。 这也算是,两人,第一次分离那么久。 应要有一月多。 许芊芊没等他回答,又道:“年末就是殿下的生辰,殿下赶着回来,与妾身过可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