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他的母妃是手帕交。 替自己母妃看望一下好友,这倒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晏呈本就打算,圆了母妃的一个遗愿,让秦昭去京都,带在身边,给他个一官半职,让秦姨安心。只是...... 如今,秦昭同许芊芊之间那根朦胧的红线,让他突然有点犹豫不决,这枚棋子到底该不该下。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相反,他有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自个儿都觉得可怕的凶残手段,圣上时常教导的一句话,“普度众生是真,但自保,得不到且存在威胁的东西,要么赶得远远的,要么斩尽杀绝。” 这是帝王家的凶残。不止是他,只有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人,都不会在不该心软的事情上心软。 但是,这些也只是一时起来的念头罢了。 晏呈向来喜欢识趣的人。许芊芊是他的,他从未想过,谁可以从他的手中抢走。 没撕破脸皮之前,他都得给母妃几分薄面,给秦昭一些好脸色。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安排便是。” 秦昭没想到晏呈会应下来,面上一喜,转身离开吩咐了秦家的小厮,将这个消息带给周舒,而后又赶着日头还亮的功夫,去查探了一下巽寮村的进度。 除却顾大老爷和顾帆远,以及秦昭知道晏呈的身份,其余人都以为晏呈只是一个供木材的商人,他站在这,也没人同他说话。 晏呈的视线一直看向忙上忙下的秦昭,那双冷冽的眸子里,始终没有任何的波动,直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才将他的思绪勾了回来。 ——“殿下安。” 哪怕行了礼,但是这狂妄的口气却能让晏呈一下子猜出来者何人。 他身影一动未动,修长的手已经转动着玉扳指,但那薄唇,却勾起了一抹笑。 可见,顾帆远的出现,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却纹丝不动,只剩下风吹动他的衣摆,高冷的仿佛神祇。 顾帆远在身后气的牙痒痒,都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顾帆远就是那牛犊,年少气盛,只顾着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却忘记了眼前的是谁,字里行间都没有胆怯畏惧晏呈这个杀伐果断,主宰天下万物的君主。 顾帆远犹豫片刻,道:“殿下放弃吧,我二姐姐,不可能同你在一块。” 晏呈亿起昨日看戏时,她原本对他只会言听计从,点来点去的小脑袋,在昨日却摇的像是拨浪鼓,他不免自嘲的笑了笑。 他心知肚明她不愿同他在一起。 何须第三人来说。 “你又从何得知,你二姐姐不会同孤在一块?” “就凭殿下连喜欢的女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顾帆远被太阳晒得眯了眯眼,眉心微微蹙起,道:“若是我喜欢一个姑娘,我不会连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 顾帆远的话,虽然急躁了些,但是却不失道理。 晏呈倏地想起昨日的那个梦境,他喝的稀醉,想要她的灵魂回来见他一面,但是等来等去,连风都静止了,但是让他至今都难以平息心疼的是梦中的他,低声呢喃说:“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晏呈醒来后,便细细回想了以前,才恍惚亿起,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同她说过一次话。 每次她来了东宫,他都是忙碌着。 她来了又走,他都置身事外。 那个梦境究竟是真实还是他产生的一个臆想,他不得而知。 但的确是那个梦,让他明白了很多。 明白了她的重要性,失去她的心痛。 还有他一次次的沉默,造成她一次次的失望。 幸好,现在还不算晚,不像是梦中那般,阴阳两隔。 他还有机会弥补。 还有机会挽留。 可这些没必要同顾帆远说,他思忖片刻,说了句话。 “近来,边疆屡屡来犯,开了春,必是要打一场战,”晏呈那双眸子微动,状似不经意的说出了这句话,却又沉默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