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的店铺内,邱店家和随从的两个小厮早在晏呈从楼梯下来的时候,便被苏维派人给拿下了,邱店家走的时候,嘴里还说着:“你们是谁,居然敢抓我,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苏维跟在晏呈的身边伺候久了,如今闻言,便也冷笑了一声,道:“咱家自然不识得你们这些小名小辈,但是不管你是谁,你打了不该打的主意,那便要付出代。” 咱家? 邱店家原本还有些嚣张的气焰,听见咱家这两个字,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都有些打颤,自称咱家的一般都是阉人,而整个季朝,也只有皇宫内有阉人,那就代表眼前的人,是宫内的人。 邱店家看向那一袭黑衣的男人,被他那浑身冷冽的气质震慑到张了张口,却把话卡在喉口中,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苏维命人将邱店家和两个小厮拖了下去,流苏本欲留在身边的,却被苏维以让太医瞧瞧的借口也给带了下去。 空旷的铺子也只剩下了晏呈和许芊芊。 一墙之隔外,是繁华的西街,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许芊芊却听不进任何外来的声音,美眸微颤,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抬,看向了正在打量铺子的晏呈。 晏呈一袭黑色华服立在店铺的中央,身长玉立,气质冷冽,狭长的凤眸正不紧不慢的看着铺子,旋即,空荡的铺子内响起了晏呈似笑非笑的嗓音,“看铺子的眼光倒是不错,旺铺。” 晏呈打量铺子的时候,许芊芊的心底便开始隐隐的不安,起初她还想不明白晏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或者只是巧合,但直到晏呈说出这句话时,她便知道,没那么简单。 许芊芊垂眸,一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尖,将心底的那份不安压下来后,复而抬起眼眸,莞尔一笑道:“多谢殿下方才替臣女解围。” 顿了顿,见宴呈不言语,她声音轻轻的,道:“还请殿下莫要误解了,臣女只是替大伯父来瞧瞧铺子罢了,臣女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这个铺子到底旺不旺,殿下今日怎么来这了。” 一通虚假的解释,最后的话才是她想要问的。 闻言,晏呈睥睨着许芊芊,轻嗤一声,却不说话。 可许芊芊的内心却有些不安,晏呈是何等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信她这些信口拈来的胡话,亦猜到了晏呈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出现在这里。 许芊芊心口一紧,她自以为已经瞒的很好,却还是被晏呈一下子就看破了。 从以前到现在,许芊芊都不知道,晏呈居然有暗中调查人的喜好。 见他依旧不吱声,也害怕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避免自己越说越错,许芊芊还是决定离开这里,思索了片刻,踌躇的开口道:“殿下,大哥哥和姐姐如今还在外头的马车上等臣女,臣女恐不能陪殿下了。” 晏呈看了一眼许芊芊,语气闲散道:“就那么急?” “臣女是不急,但毕竟是受了大伯父的意来替他看铺子,须得回去和他交代一下,再者,怕回去晚了,祖母担忧大哥哥的身子,”许芊芊说完,没有再犹豫,欠身行礼道:“殿下,臣女告退。” 一堆的理由和借口,可见,是有多么迫切的想要离开。 晏呈手摩挲了了一下玉扳指,被她气到了那般,倏地笑了,薄唇轻启道:“退下罢。” 话音刚落。 许芊芊便立刻欠身行礼,而后带着流苏离开了铺子。 苏维走出来,看见的便是晏呈一个人站在原地,男人的眼眸微垂,没有多少耐心的拨弄着玉扳指,苏维一眼望去,便知殿下漠然的面色下,心底还是有些气的。 许小姐方才的话,苏维也听见了,许小姐如今是实在不愿与殿下多呆。 苏维感觉到了。 ...... 先是遇见了邱店家那样的人,又遇见了晏呈,许芊芊的一颗心上上下下尤为不安,进了马车便说回府,谁知一直在马车内乖巧等着她回来的许渊却不愿了,嚷嚷着就是要去看湖。 若是不如他意,没看见真的湖,许芊芊怕许渊会和祖母说漏嘴,于是便说道去看湖,马车往承国公府的反方向驶去,许苁看出了许芊芊的心不在焉,低声问道:“怎么了?” 许芊芊思索了一下,道:“那人不愿意租。”不但不愿意,还言语轻薄她。 许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沉吟片刻,宽慰道:“不急,西街那么多的铺子,总会遇见合适的。”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可许芊芊知道,若是不快些定下来,那么距离她离开京都的日子又要久远一些,若是在此之前能成功的从晏呈的手里拿到退婚书,那便还能多些缓和的时日,可若是没有拿到,距离她嫁给晏呈也只有一年多点的时间......她是绝对不能再嫁给晏呈,再一次经历那一种不被珍惜,万念俱灰的感觉。 ...... 西湖景色宜人,如今正是申时初,日头没有末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