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了别开张了么,铺子已经租给别人了。”门外走进来一大爷,很财大气粗的那种大爷。光头,上身穿着一件圆领对襟的褂子,下头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踩着千层底的老布鞋。手里还拿着一对文玩核桃。 “刘大爷,咱们合同不是还有半年才到期么。”小姑娘低声对那大爷说。 “少跟我提合同,跟你签这合同我都亏到下水道去了。我把那半年房租退给你,你明天就搬走。人家新主顾可比你大方,一开口就把租金翻了一倍。放着多一倍的钱我不去挣,那我这辈子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姑娘你说呢?你也别老拿合同跟我说事儿。我告诉你丫头,我认了,它就是合同。我不认,它就是一张废纸。你一小姑娘家,为这事儿去打官司不值当。就算你打赢了,我顶多赔你点儿违约金。这店我照样租给别人,你到时候也就别想在这地界儿上立足了!”那大爷话是说得一套一套的。确实,对于某些人来说,合同什么的确实没啥作用。因为他们耗得起,他们也不怕耗。再闹大点儿,人家仗着岁数大,直接往地上一躺。人呐,把脸不要了,反而能活得滋润点。 “我这还有这么多东西呢,再说了我前后也租了您两年的房了,我不拦着您挣钱,可您得多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我起码得先找个住处吧?”小姑娘有些为难的看着店里的桌椅板凳,还有吧台里的瓶瓶罐罐说。见老板跟房东起了争执,店里的客人开始陆续起身离开。没人愿意掺和到跟自己无关的事情里去。一个不好,就会麻烦缠身。 “怎么样啊老刘头儿,我可没耐心了啊。送上门的钱你都不赚,你是不是活得太久,人活傻了?”门外走进来一个寸头的男人,脖子上挂着一金链子。金链子上还吊着一个玉坠,行走之间啪啪的敲打在他的心口上。 “您稍等,我这不是在催么!”老刘头点头哈腰的跟人陪着笑脸。我轻吸了一口水,又往嘴里送了一颗话梅。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静,被这两人给打扰了,这让我心里很不爽。 “公司是不是准备建个仓库?”拿出电话,我打给了梓童。有些事,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一劳永逸最好。就跟我们眼前有一只苍蝇一直嗡嗡着那样,没有苍蝇拍,我们只能不停驱赶它,跟它纠缠不休。有了苍蝇拍,啪,一下给它拍死,整个世界就都清静了。 “哟喂,您老今儿怎么关心起这事儿了?”梓童在电话里一楞,然后开口调侃起我来。 “把这条街买了,就这儿建仓库!”我看了看路边的街牌,把地址告诉了梓童。霸道?谁让有些人在我心情最郁闷的时候,撞到我的枪口上了呢。人家说,女人郁闷了,只有消费能够让她们快乐起来。现在我觉得我可以说:男人郁闷的时候,消费也同样能让他们快乐。 花销了一笔钱,我居然觉得心情变得舒坦了起来。将杯子里的水喝完,我敲了敲桌子。 “老板,麻烦续一杯!”我冲那姑娘招呼了一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