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怒极反笑:“六郎,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回宫。” 谢瑛落下车帷。 顾九章驾车折返,随行的暗卫更加严密防备,直到进去丹凤门,再未出过意外。 顾九章跳下马,摆了摆手,吊儿郎当道:“皇后娘娘,微臣走了。” 他身量笔直,穿着黑甲卫的衣裳犹如威风的将军,长/枪握在手,每一步都铿锵有力。 待他拐过去,谢瑛与内侍吩咐:“让陆奉御过去,给顾九章看看后脊。” 高墙之下的顾九章,甫一拐过楹门,便赶忙靠上墙壁,脸上表情痛的扭曲,他反手去摸腰,疼的青筋暴露。 “爷怎么成废人一个了?” 语气哂笑,复又慢慢沉寂下来,重复了一遍。 “爷成废人了。” 街头暗杀的人在傍晚被擒拿,送至清思殿院内时,周瑄正在里面喂谢瑛补汤。 她沐浴过,青丝散着,身上穿了件滑软的寝衣。 歪在软塌上,周瑄侧身坐着,非不肯将汤羹递给她。 “张嘴。” 谢瑛觉得他太慢,同他商量道:“陛下,我自己来吧。” “不用,朕想喂你。” 每一勺都只有一丁点,这一小盏吃完,少不得要一刻钟。 “来。” 周瑄上前亲她的唇,抵入后纠缠一番,谢瑛后仰过去,怕撒了热羹,挣出唇来气喘吁吁:“别,会洒掉。” 周瑄嗯了声,忽然泛起轻笑,压着她,回头喝了口热羹,转而怼上去。 他的强势令谢瑛无法拒绝,吃完那碗热羹,谢瑛浑身上下全是汗。 虚虚推着他,嗔道:“你是愈发不知收敛,愈发不知时辰。” 周瑄餍足的笑,舌尖抵在上颚,伸手为她拂去面上的汗珠。 “怪你。” 谢瑛蹙眉。 “朕只见了你,便走不动,挪不开,忘却天地为何物,忘却今夕是何夕,只想与你颠鸾倒凤,日夜磋磨...” 谢瑛的脸腾的红起来,啐了声:“别说了!” 周瑄得意的啄了啄她的唇,继而是鼻梁,眼睫,湿漉漉的吻自下而上,谢瑛怕他又来,忙喘着急促说道:“有人。” 承禄叩了叩门。 周瑄扭过身去,“何事。” 承禄躬身进来,不敢抬头,隔着落地蜀锦宽屏,他回禀道:“陛下,人抓到了,就在院里押着。” 谢瑛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周瑄扶住她后腰,拉到腿上,往外瞥了眼,轻嗤:“可知道是谁?” 话里的意味,仿佛已经猜到。 谢瑛犹疑的望着他,颇为不解:“陛下是何意思?” 周瑄慢条斯理拢好她的衣裳,将青丝握在掌中抚弄,掀开眼皮,似轻蔑:“今日之祸,全在你手不够狠。” 白露和寒露进来服侍谢瑛穿好衣裳,梳理发髻,只簪上一支钿头钗,复又找来溜滑的氅衣披上。 周瑄牵了她的手,笑道:“走,去瞧瞧。” 谢瑛往前一步,又听他磨着后槽牙阴恻恻说道:“瞧瞧朕的手段。” 第95章 欺瞒◎ 劲装玄衣的杀手被钳住双肩摁在青石砖上, 拧成单髻的头发凌乱散开,遮住大半张脸,横亘过鼻梁的剑伤直接穿透蒙住的黑布,撕裂出诡异的形状, 她双腿在抖, 却不是因为畏惧,只是被钳制的时间太久, 以至于肌肉不受控制。 高阶上, 周瑄站在风口处。 谢瑛打量着那人,似乎觉得有些眼熟, 然又看不真切,因她奇怪的跪姿, 佝偻蜷曲的身子, 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的粗哑声。 听见脚步声, 其余人躬身而立。 唯独他, 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只顽固的虫蛹, 愤怒扭动挣扎。 周瑄握住谢瑛的手,将拔出的长剑放在她掌心,谢瑛抬头, 见他清冷的笑,遂收拢五指,包裹住那柔软的手掌一点点走下高阶。 风吹卷着头发, 将大氅鼓开高高的弧度。 那人忽然看见什么似的,停了动作, 右脸贴着石砖, 眼睛使劲儿往上瞟。 直到一步之遥, 谢瑛终于看清面前人究竟是谁。 此人长得宽肩窄腰,身形高大,冷不防扫过去,只以为是个男人,故而谢瑛盯了许久,在看见她耳廓受损的污血流出后,她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周瑄。 周瑄笑,乜了眼说道:“妇人之仁,终究会留祸患,既觉得她百罪无可赦,便要亲手了结了她,亲眼确认她受尽折磨不得好死才是,何故弄些曲折迂回的手段,以为足够狠辣,实则不过是给她逃走的机会。 若非如此,你今日也不会遇到麻烦。” 谢瑛蹙眉,周瑄握着她的手,将长剑下压,勾在那人颅顶发m.WEdalIAn.cOm